不知不觉间,我和毒孩子已经相处两个月的时间了。虽然我们在这贫民区里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天,但是我却连毒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因为就连毒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姓甚名谁。
一开始我以为毒孩子和我一样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她不是不会说,而是不能说,因为她是个小哑巴。但是毒孩子会写字,在这两个月里,几乎每天我都跟她学写字,写的累了我就去找些吃的来给她吃。
贫民窟里的生活可能对某些人来说是恶梦,又或者是地狱。但是那却是我回忆起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或许是因为有毒孩子在,又或许是因为我从未体验过真正的生活。
因为毒孩子不能说话,所以我也就不能跟她学说话。只能偶尔听那些贫民窟里的人交谈,自己慢慢领悟。两个月的时间下来,我竟然也能简单的说出日常的用语。
但是这样的日子也只持续了这么两个月,就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因为在那之后的某一天,毒孩子死了。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清晨,天色将亮的时候,我从熟睡中醒来。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的毒孩子,我以为她还在睡,但是事实上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直到毒孩子的尸体腐烂,露出森然的白骨我才察觉到,原来她早就已经死了。
离开贫民区我便再次开始了流浪的日子,没有了任何的牵挂,也没有了任何的存在感。路边的行人看到我乱蓬蓬的长发遮脸,一身破旧的布衣裹身,只当我是又脏又臭的流浪汉。
走得累了我便蹲伏在马路边休息,一旁的路人用怎样的眼神看我我根本就没有心情理会,却突然被传进鼻子中的肉香味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带着围裙的少女,年纪也就在17、8岁左右,在她身前摆放着一个小推车,在那小推车的上面摆放着蒸笼,里面全都是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我走到那蒸笼小车的旁边,伸手就要去抓蒸笼里的包子,却被那少女一巴掌将我的手打到一旁去了。
“哎!你干什么?要买包子也要排队啊!”严厉刺耳的少女独有的嗓音回绕在我的耳际,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却又似曾相识的银铃。
“我想吃……”我没有见过肉包子,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只能用手指了指蒸笼里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希望少女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两元钱一个!先到后面去排队才行啊大叔!”少女朝我说出一连串的话,但我只能听懂里面的几个字,并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例如她口中说的两元、排队、大叔这三个词语我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少女看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摆了摆手,说了句:“真是个怪大叔。”便继续给排队等待的人装包子收钱。
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眼镜的消瘦男人,拿到包子之后大口的吃起来,西服上衣被他夹在腋下。包子的香气直飘进我的鼻子里,喉咙中顿时吞咽下一大团口水,腹中传来因饥饿而轻微疼痛的感觉,这让我的内心突然产生强烈的吃欲。
我趁少女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将脏兮兮的手伸进热气腾腾的笼屉里,也不觉得烫手,硬是抓住两个雪白雪白的大包子,拿起来就走。身后传来少女的叫骂声:“站住!你这个偷包子的小偷。”
当时我并没有因为拿别人东西而心生不安的情绪,我只是理所应当的认为抓在手中就可以吃。以至于少女奔跑着来追我的时候,我连逃跑的意识都没有。我大踏步的向前走,我的步速很快,少女追了很长时间。我一边走一边大口吃包子,纯肉馅的包子让我大饱口福,待得两个包子都吃光之后,少女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我。
“喂!你快点把包子钱给我,不然的话我就报警抓你。”少女用力抓住我的衣领,她雪白的脸蛋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但在我看来却感觉她如此可爱。
“我没钱……”我用我所知道的最简单易懂的话回答,但事实证明我的回答却是很简单易懂。
“你说什么?你没钱还拿我的包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混蛋!”少女尖叫着给了我一拳,她的拳头柔软无力,打在我身上根本没有一点感觉。我条件反射的握住了她白皙柔软的手腕,只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传入大脑,但立刻就听到少女更刺耳的尖叫声,“你偷我的包子不给钱,现在还想非礼我不成?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个流氓变态狂啊!”
少女的喊叫声激怒了我,伸手一拳打在路边绿色垃圾桶上,在铁质的垃圾桶盖上留下一个醒目的拳印。少女瞬间被我的行为吓呆了,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我。刚才还振振有词的嘴,此刻因为恐惧而不自然的颤抖。
看到少女的样子,我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半,“对不起……”我松开了她的手腕。
少女揉着被我捏疼的手腕,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什么,随后她转身朝自己的摊位走去,自认倒霉似得不在追着我不放。
“等等!”我朝少女离去的身影喊了一句,她回过头来,眼神像是再说,你还想干什么?我努力回忆从字典上看到的每一个字,终于在脑海中配凑出一局完整的话,“我吃了你的包子,可以给你打工偿还。”
少女雪白的脖子歪的接近90度角,嘴巴张的像是鸡蛋那么大,说了一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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