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被拘押着的聂洽耶夫,吓得扑咚一声跪下,连连嗑头:“看在上帝份上,将军阁下,饶命啊,饶命啊。”
娜佳也冲出了队列。
一直冲到了米沙面前,高喊着:“将军阁下,将军阁下!”
米沙严厉的瞪起眼睛:“娜佳军医,回列!”,娜佳漂亮的脸蛋上挂满惧怕,乖乖的重新入列。事实上,米沙也没打算把聂洽耶夫处死。
这个前诗人的后代,给他的印象和感概实在太深。
本该坐在藤萝缠绕,蜂飞蝶舞花园凉亭上,谈诗吟歌,风花雪月的聂洽耶夫,却阴错阳差的选择了从军。
这种浮华家族的执跨子弟,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迷途和悲剧。人性与兽性的对抗,幻想和现实的扭曲,让他活着,也许教育意义更大。
只是,部队再不能由他这样的人率领。
米沙瞟瞟前帝俄陆军总监。
枯瘦如柴的米泺夫就上前一步:“将军阁下,我以为聂洽耶夫撤职查办,戴罪立功,以观后效,更有利于士兵和军官的陆续归来。”
米沙欣然点头。
一场人为的危机,就此化解。烟消云散,不提。
米沙回到指挥部不久,就接到了张宗昌的命令:“速来大本营商议军机。”,米沙感到有些唐突和滑稽,一向称自己为“本镇守使”或“师部”的张宗昌,现在毫无顾虑的改称为“大本营”,可见其拥兵自重的骄狂和得意。
不过,作为其部下的米沙,倒是十分欣赏他这种敢说敢为的性格。
米沙十分清楚,张宗昌的势力越大,白俄兵团就越保险,自己则越来越无顾之忧。
对时下中国各路军阀的争斗,米沙心中并不清楚;可作为军人兼政客,米沙明白,白俄兵团借助此人腾起,逐成大事儿,成为一支任何人都可倚重的武装势力,择高枝而栖,选良禽而食,是早晚必定要发生的事。
所以,暂栖于这个绥东镇守使的羽翼下,只是一种生存策略而已。
因为,在中国的土地上,自己根本不算强大也无法强大。
只能窥视方向,灵活机动,不断选择,以保证自己不再惶恐不安,吃了上顿,没了下顿。有奶就是娘,这个道理,嘿嘿,正确而深刻着呢。
张宗昌的大本营,其实也就在城市的西边,距离米沙也就二三千米远。
如果骑马,几分钟就可以到达。
而其他的部队,则全部驻在城外,要赶到所谓的大本营,最快也得大半天。米沙和白俄兵团的一帮幕僚,由此而感到发自心底的高兴。
距离的远近,充分说明了张宗昌对自己的态度。
作为丧家之犬的白俄兵们,在异国他乡,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呢?
张宗昌见米沙来了,点点头:“俺都知道哩,做得好!可要依了本镇守使的脾气,非得再多枪毙几十个狗娘养的。妈拉个巴子,敢反哩?得全部枪毙。”
米沙瞟瞟椅上,坐着一个陌生而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只是笑笑,立正站着。
“坐下坐下,事情起了变化,要打仗哩。”
张宗昌大咧咧的指指椅子:“先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孙文的代表,前来商议军机大事哩,所以把你叫来,坐下,站着俺老张看不顺眼哩。”
米沙这才慢慢坐下,面向张宗昌,眼角的余光却瞟着中年人。
一面在心里咕嘟:孙文的代表,孙文是谁?从没听说过呢;是又一个手握重兵的军阀,还是狡赖多变的政客?
但是,前帝俄炮兵司令清楚,在权力需要的驱动下,各路好汉纵横捭阖,尔虞我诈,相互联手又相互拆台,今天的朋友,明天的死敌,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自己当年就在这方面玩过不少,饱尝甜头,当然,也饱尝苦涩。
中年人呢,也静静的瞟着米沙,二道目光一碰,米沙发现对方的眼睛里,竟然泛着轻蔑与嘲弄。
“镇守使,这就是你手下赫赫有名的白俄兵团将军?”中年人居然打破沉闷,率先发问:“那个叫米沙的前帝俄炮兵司令?”
“就是哩就是哩,将军不错,治兵有方,孙代表可知道一只虎哩?”
米沙暗叹一声,本想竭力避开的事儿,这个草包镇守使却偏偏提起。
果然,孙代表淡笑一声:“千人对三百,正规军对土匪,嗬嗬,挺幽默的呢。”
米沙感到耳朵有些滚。看来,这个代表和他背后的那个孙文,一定不是目光短浅,胸无大志的等闲之辈,才敢于对这场力量悬殊的所谓战斗,不以为然,嗤之以鼻。
“中国今日之祸端,不在于土匪,而在于各路军阀拥兵自重,置我民族利益不顾,连年混战,,致使国民生灵涂炭,陷入水深火热;中华陷入贫穷落后,任由外人欺侮掠夺之惨境。”
孙代表话锋一转,义正词严,侃侃而谈。
“贵镇守使立志为民请命,商议抱团讨伐,正该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与我党紧密团结,同舟共济,同仇敌忾,为扫除新旧军阀而努力奋斗。”
“是的是的哩,俺老张也是这样想的哩。”
张宗昌显得有些狼狈和紧张。
他瞟瞟米沙,陪着笑,连连拱手抱拳:“奉天张大帅己指令本镇守使与贵代表商谈,所以,请贵代表放心,俺老张的好钢,一定会全部使在刀刃上。”
他又瞟瞟米沙。
接着说:“我的白俄兵团早己严阵以待,吴佩孚他妈拉个巴子敢动,老子,不本镇守使就给他一个迎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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