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军队遇袭的消息,是在时隔一天之后传到宫中的, 穆深闻言, 直接捏碎了一盏茶杯。
自己家辛辛苦苦守卫边境的兵, 没有死在金人手上, 却要折在内部斗争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帝王授意, 故意去夺他们的兵权,做了过河拆桥之事!
这个锅一不小心就大了,穆深肯背吗?肯个锤子, 他打小什么都吃, 就是不吃亏, 他不甩锅给别人都不错了, 还指望他平白无故自己背?想得美。
既然不是穆深做的事, 那他肯定要搞个明白,于是他和虞乔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向了虞相府。
虞长笙:人在家中坐, 锅从天上来。
本来就是,这种事当然要从有前科的人身上开始查, 虞乔迄今都对虞长笙当年为了争权夺利勾结金人袭击徐州的事情耿耿于怀, 如今又出了这么像的事,哪还不赶紧把这个人看牢了。在一个坑里摔一次, 是没经验, 摔两次, 是人傻不能怪朝廷。
于是黑衣卫倾巢出动,以连一张厕纸都不肯放过的架势细细搜查了虞相最近动作一番,结果发现, 这件事,可能还真不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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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虞长笙在徐州的势力刚刚被清扫完毕,端王又装病不出,他也深知当下势弱,再搞事说不定真要把自己搞进去,于是也安静如鸡,无事可做。
不是他,还能是谁?
由于情报传递的不便,真正的线索和证据,只能等着顾昭等人回来再探讨了。
不过朝廷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还是要派人去接应的。今日朝会之上,也为此事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我去!”
“不!我去!”
“顾将军当年是我同窗!我理应去!”
“好你个xx的李xx,你都五十几了,还能和顾将军当上同窗?真不要脸!”
“五十几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女儿已经死了三个丈夫了吧,你在想什么?”
“我”
没错,这就是今日的朝会。
之前说过,薛璃是少年英雄,在大齐人气很高。那么比他成名更久,军功更盛的顾昭,人气相较而言只高不低。
毕竟薛璃时不时还回来看看母亲父亲姐姐,顾昭却已经三年没有回朝了。
传言中,顾郎貌如好女,风采卓越,而且家境简单(都死光了),大龄单身,在虞一郎已经嫁出去的情况下,可不是极受女眷欢迎?
就虞乔听楚宁玉所讲,世家之中也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想嫁过去呢!
这个岁数,没结婚也确实有点奇怪,特别是在顾家人烟稀少,需要传宗接代的时候,于是虞乔随口问了一下穆深,得到了男人微妙的笑意和意味深长的回答:
“——他已经有婚约了。”
好吧,那就不操心了。
朝堂上几位家中有妙龄女儿的大人们争的面红脖子粗,一向会统领全局,在关键时刻发言的虞长笙却沉默不语,一言未发。
他的目光冷漠地停留在一个同样一言未发的人身上,然后骤然移开。
下朝之后,虞长笙也拒绝了几位世家大人喝酒的提议,匆匆回到家中,他走入卧室,卸下朝服,手指在床头某处停留片刻,然后按下一处凹凸。
床忽然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虞长笙走入其中,神情冷漠,密道在他进入之后合上,没了踪迹。
这一切举动都没有被黑衣卫所觉察,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虞长笙还在书房中修改文案,然而,那不过是个有着同样身影,相似面庞的替身。
世家长久以来的积累,足以帮他逃过一次次死劫。
顺着那条密道走下,走道之中竟有幽幽光芒,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堂而皇之地显示着财富和权力。虞长笙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那间在地下凿出的巨大玉屋之中。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
看到对方,一向不动声色的虞长笙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忍受般的嫌恶之情,可他的不愉仿佛令对方更加高兴起来,发出了低沉讽刺的笑声。
“虞相这般神情,是为了何人啊?”
“你竟然还有脸问我?”虞长笙冰冷地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一次两次挑战我的耐性。”
“虞相这般无情,可就说不过去了。”那人整张脸都埋没在阴影之中,看上去分外森然:“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大业着想啊,顾昭一日不死,军中势力就不齐,那皇帝小儿总有一张王牌,叫我抓心挠肝啊。”
“你莫非以为杀了他,就能得了他手中的顾家军?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那我确实该早做打算。”虞长笙的声音越来越冷,他冷冷地看着那人道:“何况,你派去的人根本不能伤他分毫。”
“起码,也可以离间他和皇帝。”那人的声音幽幽,带出几分刻骨的恶毒:“虞相,事到如今,你还想和我撇开关系么?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一艘船上的人。”
是的,他和这个疯子在一艘船上。
虞长笙微微动了一下嘴角,道:“你父皇看到你这样,不晓得会有多失望,你忍了这么久,怎么这个关头都忍不了?”
那人放声大笑起来:“父皇?你拿他来压我?对了,话又说回来,我是该叫你一声虞”
“闭嘴!”
虞长笙厉声喝到,儒雅的容貌一时间变得极为可怖,他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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