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林看他一眼,“陆离。”
“哟,这是情海翻天啊。”熊豪杰阴阳怪气,“你红杏出墙了?还是他琵琶别抱了?真是奔放,直接在办公室里就上演我的野蛮男友了。”
舒南林放下镜子,隔着桌子捉住他的手,“你吃醋?”
“吃你妹!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熊豪杰一把抽回手,“赶紧把我数码相机交出来!老子明天有任务!”
舒南林紧紧扣着他的手,“别急,今晚一起吃饭。”
“你他妈有毛病吧?”熊豪杰炸毛,“放手!再不放手我叫非礼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熊豪杰跳起来一脚踢翻椅子,椅子叽里咕噜滚出去,轰地一声撞上墙边巨大书橱,哐——,玻璃寸寸碎裂。
转身就走。
舒南林追上来,一把薅住熊豪杰的隔壁,将人拉到怀中,“我说,熊豪杰,你这样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熊豪杰歪了脖子吼,“你变态吧!他妈的赶紧给我放手!变态!□妈!”
舒南林捏住他的下巴,嘿嘿直笑,“继续叫!叫得再大声点,你越生气就证明你越在意我,你叫吧,我听着呢。”
熊豪杰闭了嘴。
舒南林啄在他的额头,“等我下班,一起吃晚饭,乖。”
熊豪杰瓮声瓮气,“把我数码相机还我。”
“以后再说。”
“以后你个脑袋!”熊豪杰炸毛,“我都被主编骂死了,明天再不出新闻我就要被炒了,你个流氓!”
舒南林坐上老板椅,“炒了好,每月那么点钱累死累活还不如我养你。”
熊豪杰吊儿郎当,“我跟你没认识几天吧。”
舒南林看看时间,“从我把你从树上拽下来到现在一共十八天带十二个小时,几分几秒就不清楚了。”
熊豪杰顿了一下,低头,“我说,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喜欢你一男的?”
“嗯?”
熊豪杰盘腿坐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舒南林,“从一开始你就先入为主地带入我喜欢男人这样的观点,而实际上,我记得我从没有向你透露过类似的信息。”
舒南林笑意浅了,认真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幼/齿的伪正太实际上已经是一名24岁的成年人,有正常的工作和固定收入,有独自的决策能力。
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成孩子,自以为是地为他决定了命运。
熊豪杰继续说,“不能否认,同性恋有天生的缘故,但是人是社会性的人,在社会化的过程中多数人选择了放弃自我,因为舆论、或者是道德,毕竟,自古以来传承下的道德观对同性相恋都充满了唾弃。为什么,你没有想过,我也会是其中一人?”
舒南林重重靠在椅背上。
熊豪杰逼近,“为什么,你没有想过?”
“因为,”舒南林神色逐渐严肃,他双手交叉,看着熊豪杰,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晓,”
那一晚,手电筒昏黄的灯光下恣意明亮的眼神,是永远忘不了的,那是一个人强烈个性最鲜明的证据。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放弃。
熊豪杰不肯退后,“告诉我,为什么?”
舒南林心情平和但绝不轻松地看着眼前第一次露出锐利的小男人,“道德判断是价值判断,而不是事实判断,在成熟的道德观念中,价值优先于社会契约,选择放弃,那是因为坚持下去会得不偿失,而你,”舒南林露出微笑,“不是肯委屈了自己的人。”
熊豪杰瞪他。
舒南林继续说,“其实,在对我问出这番话时,你已经开始进行了价值衡量,只是,个体在生活中进行判断时,总会使用几个相邻的阶段进行判断,最终却只有一个阶段处于优势地位,你希望我能够帮你进行最后的判断。熊豪杰,你说,对么?”
熊豪杰闭上了眼睛,“……够了。”
舒南林露出笑意,起身抱住他,“够了。”
11陆教授屈服
秦风接到方芜电话火烧火燎赶到医院时,正看见曹萌从收银处走过来,含糊着打个招呼就往住院部跑。
“嘿,你跑什么跑啊?”
秦风边跑边喊,“回头再跟你说,我有重要事。”
曹萌追上来,笑嘻嘻地拉住他,“你有什么重要事比我还重要啊?”
秦风挥开他,指着医院雪白的墙壁,吼,“你他妈胡闹也看看地方!都到这儿了会是什么事!”
曹萌不依不饶,笑着贴上来,“不就是医院么?这里的事能比我重要?真要哪天在火葬场看见你,我绝不喊你,那里的事才真叫事儿。”
秦风冒火,“能不能闭上你丫臭嘴!”
曹萌嬉皮笑脸,“不过也难说,这里的事儿啊一个不留心,说不定就直接转移火葬场了,不过你应该没这么点儿背吧。”
秦风一把薅住他领子,拎起拳头,“信不信我揍你?”
曹萌哇啦哇啦乱嚷,“哎哟你没这么不怜香惜玉吧,就算不心疼我,你也心疼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啊,这一拳头下去还不得小产?你知道这年头小产个孩子进趟保温箱要多少钱不?卖了你够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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