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听出唐开瀚话里话外隐约亲近的味道,不寻常,这太不寻常了,反常必为妖,路文良巴不得赶快和这位自说自话的唐先生告别。
最后找了个在一中不远的老巷子,里头有一家不差的招待所,是路文良同学父母开的,也不用登记身份证,一天二十块,包热水,平时学校来一些异地的家长什么的,就住在这里,都挺安全。
没让唐开瀚继续送,路文良在学校门口就下车了,眼看唐开瀚面色不变但眼神抑郁的离开,他赶忙伪装好住进招待所,洗了一把热水澡后,重重的躺倒在床上。
要搬家了……
路文良长叹一声,更看透了世态炎凉。
就连亲生母亲和胞姐都这样狠毒呢,这世界上,还有谁会真心为他着想?
不知道怎么的,唐开瀚目不斜视认真开车的模样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路文良皱起眉头。
自家人,还没有一个外人贴心。
虽然有心理阴影,但路文良不得不承认,唐开瀚这个人似乎还是挺不错的,萍水相逢,也能让他伸出援手,混这一行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声望,怪不得汉楼能做到这样大,饶是对唐开瀚心怀戒备的路文良,这一天下来,也难免觉得有点窝心。
……
……
凌晨一点,夜晚的风已经开始微凉,早晚温差大,路文良单元楼的巷子角落里,蹲着两个手拎麻袋的黑衣人。
“哈欠!!”瘦子拢了拢自己的衣领,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站起身跺跺脚道:“怎么回事啊,刘哥就让我们过来教训那小子,那小子又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啊?”
手一抖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一脚,胖高个的眼神有些阴郁:“他妈的,大半夜的让我们蹲这儿,耍人啊!”
……
……
唐开瀚到家的时候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一进门,唐瑞安盘着膝半躺在沙发里看球赛,茶几上可乐罐和薯片乱七八糟堆成一团,看了好伤眼。
唐开瀚这人有点墨迹,看到脏乱就心里挠,他抬手把车钥匙丢到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唐瑞安一个激灵抬起头,看见是他哥,立马笑逐颜开:“哥,你今天回来好晚啊,约会去了?”
唐开瀚皱眉,扫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回去?”
“啧!”唐瑞安诧异的一个倒仰:“你不是吧?我才来几天啊你就赶人了,你不会真的拍拖了吧?因为我在,所以不敢带女朋友回家过夜”
什么屁话。
唐开瀚一拧眉,眼神开始凶残,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些什么啊!?在内地呆久了,唐开瀚的思维也逐渐保守了起来。
哥开始发怒,唐瑞安三两口把薯片倒进嘴里踉跄着站了起来,连忙摆手解释:“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
唐开瀚泄气道:“我没空每天关心你生活,你明年也要高考,早点回去复习,让妈帮你准备留学,不能再懒怠下去了。”
唐瑞安苦着脸:“哥!!!”
他哥不理他,脱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明天自然会有人收拾,换好鞋子,唐开瀚照旧肃容边扯领带边回房。
浴室内水雾弥漫,关掉淋浴,唐开瀚一手握着毛巾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慢步走到洗漱台前,盯着镜子。
镜子里那人,看年龄三十上下,表情冷凝,眉头中间有个浅浅的川字,除此之外,满脸找不出一笔皱纹。
叹口气,唐开瀚伸手将拨弄到后脑的头发慢慢的疏散在额前,气质立马生嫩了起来,虽然表情仍旧生人勿进,但瞧去活生生少了五六岁,只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如果真的用这副外表,在海川,谁能服他?
好在唐开瀚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表,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他的思维却确实比同龄人要僵化很多,也从不认为自由恋爱啊光鲜的衣着是什么值得争取的东西。
可莫名的,想起今天在车上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少年,唐开瀚居然心中有些发酸。
总有种……是代沟吧?好像都叫代沟?
就是,两个人说不到一个主题上的无措。
这还是唐开瀚头一回对一个陌生人这样无从下手,路文良身边像是有一堵墙,无形的,把他将任何人都隔离在安全距离之外。
送他回到学区的时候,下车时,路文良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一个,只讲了谢谢。
他大概……不想太看到自己?
唐开瀚有些挫败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怎么回事?居然会让人感觉讨厌吗?还是真的像唐瑞安所说,自己对人太冷淡了吗……
锁眉盯著自己片刻,唐开瀚紧抿着唇角,咬紧牙关,慢慢的,勾起一个平常习惯使用的客套的微笑,眼角眉梢都有着刻意出现的真诚,但只有唐开瀚自己知道,这笑容假的像是一种对路文良的亵渎。
不行,这样改变策略好像更行不通。
唐开瀚觉得自己恍如进入了一个误区,他隐约明白自己大概是想要讨好某个谁,却毫无头绪的摸不到重点。
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在自己身上矫健的肌肉流连,背过身去回头又看一眼,唐开瀚自我安慰的点点头。
好了,至少身材是个优点,也不是那么差的,既然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路文良三次,他们之中必定有着属于自己的缘。
他也不想想……交朋友,用身材去交的么?
个闷骚。
……
……
刘长风请了两天的假,病假原因是车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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