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亮,你叫俺一声哥,哥应了,哥不想说你的选择是对是错,你是成年人了,上了那些年的书有自己的决断,哥没啥文化,说不出大道理,但听哥一句劝,上学不是图进城有出路,而是给自己一个充实自己的机会,哥十六岁出去打工,十年的时间,见识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公与不公,不是用嘴来说,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别被一时的灾难蒙蔽自己的双眼,晓亮,别对社会失望也别对人性失望,别让自己的心变的冰冷无情,否则,习惯下去,冷漠就会成为甩不掉的枷锁,。”
慢声细语的耿天说完拍了拍张晓亮的肩膀,转身慢悠悠的往前院走去,而抿着双唇站在后面的张晓亮却浑身一震,眼神不自觉落在沉静的耿天身上,好像不敢相信那番话是出自眼前这个农家出身的汉子身上。
渐渐消失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张晓亮依然无法收回目光,不要蒙蔽双眼,不要让冷漠成为甩不掉的枷锁吗?不断在脑海中闪过的话语让张晓亮心突突突的直蹦。
慢慢的坐在猪场的台阶上,闭上眼仔细去回想,最初的伤害、前后三次的大手术,失去的恐惧,终于保住眼睛的喜悦、满怀希望的回归、跌入谷底的冰冷。
眼前闪过的一幕幕,最后只留下了张栋挺直脊背的支持,“娃,想做啥就去做,爹在。”
爹在,好像从记事起,这句话就一直陪着张晓亮,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慢慢的习惯中,张晓亮知道,无论倒了何种地步,老爹都不会扔下自己。
人都说,有爹娘的孩子有仗腰的,那样的孩子胆子大敢闯,可张晓亮却知道,即使没有娘,他也从来没有胆怯过,正是因为有了张栋,所以张晓亮才会一直挺直着腰身大步往前走。
慢慢的,张晓亮的眼角湿了,从出事倒现在,一直没有湿过的眼角第一次有了水迹,“老儿子。咋了,咋还坐地上了,赶紧起来。”
突然响起的喊声让张晓亮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入目的瞬间,张晓亮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爹挺直的脊背竟然弯曲了,两鬓斑白,眼角眉心深深的皱纹是那样的刺目。
喉间瞬时被堵住的张晓亮,哽咽了两下,终于明白耿天那句不要蒙蔽双眼是什么意思,原来不知不觉中,爹已经苍老倒如此。
“爹,俺想去读书。”
死死咽回喉间的哽咽,微微仰起头让湿润快速消失的张晓亮起身对已经快速走到身边的张栋轻声说道。
剪短的一段话却让张栋傻住了,半响,激动的张栋一把抓住张晓东的手臂,“老儿子,你……”
张栋眼底迸发出的光芒让张晓亮心底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爹竟然如此的渴望他走出低谷,瞬间明白的张晓亮挤出笑容,“爹,俺回学校找老师,俺重读,参加今年的高考。”
自信的张晓亮瘦弱的脸颊上,闪烁着消失了许久的神采,那是曾经张栋无比喜爱却又自豪的神采,颤抖着嘴唇的张栋红着眼眶咧着嘴笑了,“好、好娃子,老儿子,咱回去,你放心,只要爹在,啥难事都能过去。”
依然是那句爹在让张晓亮笑眯了眼,眯起的双眼有着激动不已的张栋没有看到的水光。
而此时的耿天并不知道,一时的好心劝慰在四年后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兴奋的张栋带着张晓亮回到房间,高声把好消息告诉了屋内的耿天、卫国。
眼底闪烁了一下的耿天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张晓亮,一抹温和鼓励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晓亮,好样的。”
没有想到张晓亮会如此通透的耿天为张栋高兴的同时也为张晓亮高兴,不管张晓亮最终能否重新走进大学的校门,但今天的这个决定却说明张晓亮是个执着而坚韧的人。
杀鸡炖肉,兴奋不已的张栋用属于自己的热情招待着卫国、耿天,橘黄色的灯光下,端着酒杯的张栋举起手中的酒杯看向耿天,“娃,叔,谢谢你。”
说完不等耿天有所反应大口干掉了杯中的白酒,入口的辛辣让张栋眼圈红了,笑呵呵的抹了一把,“来,吃,都吃,尝尝叔的手艺。”
只是默默的看着张栋的张晓亮拿起酒瓶给张栋的酒杯倒满,张晓亮知道,让爹好好喝一顿比劝阻来的更加实在。
一杯接着一杯,张栋醉了,张栋哭了,笑着流泪的张栋让屋内的三人有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酸涩,那种能够感染倒心底的宣泄中,张栋被张晓亮小心的扶到屋里,拖鞋、擦脸擦脚,沉默的做着一切爹曾经做的事情,张晓亮蹲在炕边看着即使睡着了依然挂着笑容的张栋。
从黑夜坐到天亮,当天空渐渐发白,一夜未眠的张晓亮缓缓起身,悄悄的离开房间,站在空荡的院子里,看着山脚下泛起绿意的大地,一抹解脱的笑悄然浮现。
三天后,看着重新走进学校的张晓亮,耿天、卫国、张栋三人离开了j市,只是耿天、卫国是带着张栋家的十个猪苗包车回双鸭屯,而张栋则带着耿天交到手上的钱赶往南方。
看着渐渐模糊的身影,贴身放在身上的银行卡让张栋胸口炙热的好像有股大火在燃烧,十五万,足足十五万,耿天就那么交到他手中,那一刻,耿天想什么张栋不知道,但他张栋却知道,这辈子,他忘不了也辜负不了耿天今日的信任。
低垂下眼帘,目光硕硕的闪烁着刺眼神采的张栋踏上了前往南方l县的路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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