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轻松”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原来,死亡也可以这么让人开心,它并不可怕。
太渊看着一道黑气自她头上散去,道:“这世上只有厉鬼才能伤人,你得益于有戾气能够报仇,却也会因为身上的戾气越来越多,使你渐渐变得没有神智。但现在,你心中戾气全消,便没有这忧虑了。”
孙声丽喜道:“这么说,我原来每天有段不清醒的毛病,以后都没有事了?”
太渊点头,道:“只不过,你阳寿未到,却自尽而亡,不能立刻去转世,只能滞留阳间。”
孙声丽道:“即便魂飞魄散,声丽也并不害怕。我所希望的终究都实现了,我这一辈子,也不算枉然。”
太渊笑道:“原本你也许会在天长日久中消散,但现在你有一个成为鬼修,或许能与天同寿的机会,只不知你愿不愿意。”
孙声丽睁大了眼,问:“是……修仙问道吗?”
太渊温声道:“对。你现在能够如常人一般,其实已经初窥修道的门径,只需稍加点拨,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孙声丽纳头便拜,沉声道:“声丽虽然手沾鲜血,但无愧天地良心。若有幸得仙师教导,声丽愿生生世世,为牛为马,侍您左右。”这凭空而降的机会,她定要把握住,即便刀山火海,她也要走一遭。她要好好地“活”在这人间,替母亲和妹妹看看这人世繁华。
太渊道:“我正是九天书院的院长,你若愿做书院的先生,便唤我一声山长便可。”
孙声丽虽然没有听过九天书院的名号,但想来是自己孤陋寡闻,忧愁道:“可我只偷听过堂兄念书,认识几个字,如何能做人家的先生呢?”
太渊道:“并未让你做教书的先生。你不是会酿酒么,这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到时,你就教他们如何酿酒。”
孙声丽犹疑道:“这样行吗?酿酒还有书生愿意学?我以前见过的读书人都是宁可饿死,也不沾染这些俗物的。”她那叔伯堂兄,有的快要胡子扫地了,还是得靠她和娘养活。这还是连个功名都没有的,那些考上秀才举人的读书人,难道不会更瞧不起手艺人的吗?
邢列缺懒懒道:“你见过的都是些酒囊饭袋,也算读书人?他们可考取过功名?没有吧。以后你要教导的,都是些大学问家,都是返璞归真、亲近自然的名士。他们自然愿意去学酿酒,这利于他们体悟修行。你不就是死后反而悟道了吗?”
孙声丽被他说的有了几分自信,便道:“要说酿酒,声丽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她深吸一口气,抬头道,“孙声丽愿意做九天书院的先生,也愿意鞍前马后,侍奉山长左右。”
语毕,竟有一道血色光芒从她眉心中滑进太渊怀中。
太渊伸手取出怀里的《九州妖异图志》,翻开,只见空白的那页纸上,多了三个小字——孙声丽。他忽然好似与很久之前的某个人,在此刻于不同的时空中,心念汇到了一处,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月色下,同时无声一笑。
——九州之上,无论是人,还是妖灵鬼怪,都是这天下的子民。
而如今,太渊似乎总算继承了那个人的心愿,继续完成这《九州妖异图志》,完成一个宛若梦幻的天下。
也许有一天,人与妖,真的能够共处。
在遥远的从前,似乎传来一声嘲笑,“你那想法根本不会实现,这世上,该杀的,就得杀!”
这道似有若无的年青声音,一下打断了太渊与那人奇妙连接在一处的思想。
他慢慢地将书翻到“京师篇”,打算回到九天书院。这时,邢列缺飞到他肩头,小爪子轻轻地抓了太渊肩膀一下,太渊便对孙声丽说了一句“稍待片刻。”隔空虚点九天书院的大体位置,当今沿袭了前朝开国之君制定的不少事,大致的州郡还是那时的样子,一人一鸟便到了九天书院的山脚下。
邢列缺刚才憋了好长时间,此时忙紧张问道:“你为什么收她做先生啊?”
太渊摸摸他光顺的鸟羽,道:“这样,以后收的某些只会打打杀杀的小妖,能学个谋生的手艺,也许就不至于去人间惹祸了。”
邢列缺扇扇翅膀,道:“要是他们不愿意学呢?”
太渊笑道:“他们若静不下心,也就只好让他们品一品人世是如何艰难的了。”
邢列缺忽然想起来,道:“那我看你刚才还愣了一下。”
太渊轻抚手中古书,笑道:“不过是在奇怪,似乎我就是这书的主人,碰到它就自然而然知道怎么去用。”
他带着邢列缺掠身上了书院,伸手将那画面中的一寸小人提了出来。
孙声丽站在院中,没有再看一眼那蒋应。忽然,半空中伸出一只大掌,提起了她。不过眨眼间,等她再次站稳,就见自己已经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了。
她惊喜道:“山长果然有大神通。”
太渊坐在椅中,含笑道:“声丽,你想不想知道你娘和妹妹的去处?”
孙声丽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她遇到的好事简直太多了,她颤声问:“可以吗?”
太渊将一杆毛笔递到她手中,道:“写一个你会写想写的字。”
孙声丽握紧笔,抖着手,在纸上写下一个有些丑的“生”字。
太渊抬手将一杯清茶泼在了纸上。
孙声丽下意识地想要去护住纸张,却被邢列缺小翅膀扫了下去。紧接着,她看到那纸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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