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慵懒的靠在门口,悄无声息的,不知看了多长时间了。
“嗯。”林亦霖最近和他说话很有芥蒂,他总奇怪无论自己讲什么陈路都会拿很难听得话回答,他更奇怪陈路竟然每天乐此不疲的追着自己说那些很难听的话。
不知又有什么阴谋鬼计。
“你是不是还生气呢?”陈路问。
“没有。”
“那我们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
“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
大少爷仗着身高优势压过来,微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态度这么…….额……”他中文一时间不够用,想不出词来。
林亦霖摆了摆再次歪倒的球拍,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我没有针对你,我对每个人都一样。”
“我跟别人不一样。”陈路脱口而出。
林亦霖微愣,又点点头:“对,你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陈路凑的更近说道:“我们住在一起。”
小林子怪怪的看着他,但那种说不出来的表情转瞬又消失了,说道:“嗯……我在宿舍碍着你事了?我可以搬到别处去,你和杜威两个人住也可以……”
陈路觉得他越说越离谱,无意识的抓住林亦霖的手腕,打断他:“不是这样。”
因为离得太近了,林亦霖几乎能感觉得到陈路的体温,看到他敞开的耐克外套和紧身黑背心之间白皙到无暇的肌肤,顿时没来由的紧张让他有些失控,使劲挣脱开禁锢的手腕:“放开,别碰我!”
陈路手心又变得空落落的,片刻,他又拉住他,提高的声音:“我有那么讨厌吗?”
两个人在混乱间就开始彼此撕扯与挣扎。
片刻,陈路忽然僵硬的停止了,他听到林亦霖淡淡的呼吸声,眼睁睁看着他片刻跳到离自己很有距离的地方,脸色苍白的晃了晃,转身重重的摔门出去。
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即使自己和杜威那么熟悉与要好,都没有这样过。
这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该发生的……陈路呆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他竟然搂住林亦霖的腰,把他拉到了怀里。
少年纤细而微凉的触觉还在自己空荡的身体边流连,陈路失神的把食指尖放到唇边。
但很快,他发现对面的窗边有一张惊愕的脸。
还没等自己出声,秦思便抱着足球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那幅穷兵残寇的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陈路不知道的是,林亦霖疯狂的跑到了顶楼的天台,在寒冷的秋风中吓得大哭了一场。
没有谁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恐惧。
林亦霖只觉得梦境里那个强大的不可抵抗的人又在黑夜中压住了自己,用最最亵渎的方式,毁掉了最最坚定的情感。
眼泪,恐惧,叫喊,鲜血,死亡。
那些粘腻阴冷的回忆铺天盖地的涌来,林亦霖蹲在角落里,被眼泪呛得不停干咳。
蓦然间,他想起了母亲单薄而衰老的背影。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面色平静。
她说,孩子,妈妈给了你生命,就会给你自由的人生,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默默地擦了擦眼泪,林亦霖深吸了几口气,暗劝自己不要这么神经质,总是反映过度。
对所有人友善,努力生活,一切都会好的。
他鼓起力气摇摇欲坠的站起来,风吹干了汗迹和眼泪,冷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亦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大病了一场,自己都没去考试,杜威自然也没能抄到而被他爹好好收拾了个皮开肉绽。
倒是交友失败的陈路同学惊喜地发现,病了的班长同志亲切了不少,竟然在有一天傍晚乖乖的吃起了他买回来的匹萨,还跟着笑了几下。
所以即便同样不及格,他还是破天荒地给远在纽约的颜总打了个全英文的越洋电话以示无恙。
也许自己不那么复杂,生活就会跟着变简单,林亦霖输着液如此自欺欺人。
在他没有发现陈路天使面孔下潜藏的丧心病狂之前。
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一时如何对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对这个世界。
我们都应该做一个好人。
也应该爱一个好人。
——2004年11月3日
晚饭后的教学楼是最喧哗的了,大家都吃了饭不够时间回宿舍,又不会有人学习,便都三五一群的拥在走廊里窜班聊天,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当然,我们林模范林班长是决不会这样的。
他正夹着本单词书正从食堂直奔教室,当然,如果没有陈路少爷的阻挠和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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