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山,此地距离雪羽城五百里,乃是陆家祖地,也是历代先人埋骨之所。
依照惯例,年祭过后,所有留在族中的弟子都要前来此山,一来祭拜先祖,二来也算是族中历练。
寒雾山高耸入云,几乎全都是悬崖峭壁,哪怕是淬体境的修士想要攀登上来也绝非易事,最重要得是山顶被寒冰覆盖,终年不化,气候极其恶劣。
寒雾山顶,七层高台上立着一尊青铜大鼎,炙热的火焰烁烁抖动,哪怕在如此冷冽的寒风中都未曾熄灭。
这是火蛟油,据说乃是斩杀赤角炎尾蛟,从他的皮肉中提取出来的油脂,这种妖兽拥有稀薄的蛟龙血脉,它的油脂乃是最好的火源,即便是在水下都能燃烧,无论多低的温度也不会熄灭。
听说在狩宝阁存量都极少,一般只供应陆家这样的豪门,而且即便是陆家,每年也只有岁末的时候才会大批量的购买。
”烙星瞳纹鼎,这可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宝器啊。“高台下方的人群中,陆离目光悠深,透过这漫天寒雾,落在了那铜鼎之上。
一件宝器固然威力惊人,不过陆家最强大的乃是那件名为七宝琉璃甲的灵器,据说除了家主和几位不世出的老古董外,根本没有人见过那件灵甲。
不过如果这样就轻视这烙星瞳纹鼎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陆家,这尊宝鼎的地位丝毫不亚于七宝琉璃甲,原因很简单,它本为陆家先祖所有,历经数代方才传承到今日,如今已经算是一种权柄的象征了。
“唉,今年依旧是嫡系弟子独占鳌头啊。”旁边,陆轻侯叹息道。
岁末大祭是每年的重头戏,所以陆家上下没有人敢有任何懈怠,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尤其是嫡系弟子,各个财大气粗,凭借各种宝物,丹药,即便在这深山绝岭也能如履平地,在恶劣的气候也难以对他们造成多大影响,最后,几乎九达到了顶峰。
不过旁系弟子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他们本来底子就弱,论资源更是无法与嫡系弟子相提并论,在这样的绝地,有些人甚至送掉性命,至于中途退出者更是不在少数。
结果达到顶峰的旁系弟子居然不足两成,算起来也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而已。
“比较起来,旁系弟子的整体素质的确要差上不少。”
陆离扫了一眼,摇头道,虽然同是陆家血脉,可是待遇却相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强弱悬殊越来越大,旁系弟子得到的资源也越来越少,更重要得是在本族当中,那些嫡系弟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尊重,就如同对待奴仆一般。
“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突然,一声怒吼响彻,回荡在风雪之中,众人望去,一名旁系弟子满脸的愤怒,一只手臂已经不知去向,断臂处鲜血还在流淌,他被同伴死死拉住,不远处站着一名华服公子,冷冷地看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如果不是他,我弟弟就不会死。”那名断臂青年如同疯了般,双目充血,不断挣扎着。
“是他自己实力不济,怪得了谁?”华服公子冷冷道。
“你这个畜生,明明是他救了你,可你却将他推了出去,我要你偿命。”断臂青年如同狂怒的野兽,奋力挣扎,却被同伴死死地压在地上,他的指甲陷入泥土中,双目流出血泪。
“你冷静点。”同伴喝道,眼中也闪烁着愤怒与仇恨,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无力抗争。
不远处那华服公子只是冷冷看着,冰冷的眼眸中噙着一丝讥诮。
“怎么回事?”
“我们中途遇到了玄冰寒蛇,子言的弟弟救了他,结果却被他当做挡箭牌,最后被玄冰寒蛇活活吞了,子言为了救他弟弟也断了一臂,可终究还是”一名弟子不忍再说。
那名华服公子显然出身嫡系,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向着嫡系弟子的方向走去。
“子言“陆轻侯走了过来,看着那空荡荡的断臂,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那是我的弟弟啊,我相依为命的弟弟。”断臂青年眼神空洞,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是你做的?”陆轻侯看向那华服公子,寒声道。
“我陆家每年有多少弟子要死在这大雪山?实力不济,便来拜山,死了又能怪谁?”华服公子冷冷道。
“你”旁系弟子群情激奋,却又无可奈何。
华服公子扫了一眼,淡淡道:“陆轻侯,我劝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学人强出头,仅几句话就想栽赃我?哼哼,你觉得他们的话会有人信吗?”
在陆家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唯有高层与嫡系,这也是旁系弟子最悲哀的地方。
此时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不过嫡系弟子那边轻轻一瞥便不再关注,华服公子也径直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出岔子了?”一名青衣玉带男子打着招呼。
华服男子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算不得什么岔子,小意外而已。”
“唉。”
旁系弟子眼睁睁地看着华服公子,发出无力的叹息,这就是身份的悬殊,这种情况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陆子言,断臂丧亲,却只能在悲凉中独自舔舐伤口。
“难道陆家家规对嫡系弟子无用?”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虽然不大,可是却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尤其是那些嫡系弟子感到无比刺耳,九层高台之上更是人影耸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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