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皇子们无论嫡庶,皆在六岁入学,直到能入朝堂听政才不必再去北宫。按本朝规矩,太子年满十五岁便可入朝听政,其余皇子却要二十岁及冠之后才有此资格,齐嶂虽是敬安帝最宠爱的儿子,又有神童之称,如今也只得拘在北宫读书。叶贵妃为此也向敬安帝进言过,但祖制如此,敬安帝也无能为力。此刻齐峻提起北宫,齐嶂脸上不由就露了几丝愠色,不过随即便掩了下去,笑道:“听说父皇圣体微恙,过来请安。”
含英殿是处置政事的地方,非入朝听政的皇子不能入内,齐嶂却例外,随时都可以过来请安。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彼此各怀心思地笑了一笑,就在含英殿外头分了手。
齐峻的轿辇尚未到东宫,皇后早已得了消息,抹着眼泪带了人过来,一见齐峻蹒跚地由宫人搀扶着进来,顿时泪水如泻,拉着齐峻就哭了起来。
“母后,儿臣并无大碍的,不过是皮肉之伤。”齐峻每日习练弓马,肤色晒得微黑,饶是如此,眼下也能看出疼得面色发白,一面由宫人扶着俯卧在榻上敷药,一面还要安慰皇后,“母后快别这样哭,不过是父皇教导儿臣,被有心人听到又要生事了。”皇后生产时伤了身子,不但后头未曾再孕育儿女,且是终日难离药汤,御医嘱咐不可多思多虑,不可动气伤怀,若是由着皇后这样哭,只怕回头就得再病一场。
冯恩在旁边捧茶端药地伺候着,心里不由暗暗叹息。齐峻辛苦,不单为着贵妃得宠兄弟紧逼,也为着自己的生母实在不怎么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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