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闻言,而后顿住了手上动作,随后徐步行至万鸢身前。万鸢瞧着他一脸冰冷,不由暗叹他的名如他人一般,似寒冬一般冰冰冷冷的。
“先前与你一起的女子呢?她是你何人?”万鸢问道。
柳冬愣了愣,而后垂了眸子,脸上竟是有了一丝温柔神色:“她是草民的夫人。”口气难得温柔。
万鸢怔住了。执着骨扇的手亦顿住不会动作,他何尝料到柳冬竟已然成亲了?
半晌,万鸢方才回神,脸上佯装丝毫不在意的神色徐徐摇扇,一手搭于红木椅柄上一摇一摇的,他看着地下包装精致的包包茶叶不由有了愠意。他性子本就如此,看似心善可实则狡黠得很,吃亏之事他可从来不做。
“本王不爱喝茶,拿走拿走。”
柳冬一怔,墨黑的眸掠过一丝尴尬,半晌,他方才弯腰将地下的茶叶执起,似是待珍宝一般,动作轻柔。
“草民做的茶叶生意,还望......”柳冬见万鸢丝毫没有想继续听他说话的样子,只好尴尬止住了。
柳冬作揖:“草民告退。”
万鸢哼了声,却在柳冬即要步出房外时,恍然唤了声“柳冬”,但见柳冬果真止住了步子,疑惑转脸。
“本王救了你,你以什么来报答本王?”万鸢眯眸,当真似只狡黠的狐狸,他将骨扇一合,以扇柄轻轻敲着椅柄,他想了片刻,而后唇角微翘续道,“这样吧,你过来亲本王一下,本王便放你走。”
柳冬愣了愣,清冷的眸子略带了丝尴尬不安,他没有说话,只垂眸犹豫了许久,忽的,他咬唇抬首看着眼前的万鸢,随之便颤着身子行了过去。他与他同是男人,又怎能......又怎能如此呢?柳冬想不明,只觉万鸢这般似是在羞辱他。
柳冬握紧了拳,五指深陷掌肉,不知为何受辱之意竟是更甚。那金丝雀笼里的丑陋鹦鹉恍然扑着翅膀叫唤着,羽毛又是落下了几片,柳冬稍带了怜惜目光看着鹦鹉,不由暗叹一声。
回过神来,柳冬已然行至万鸢身前,柳冬颤着身子,盯着万鸢狡黠神色许久,却迟迟未有动作。片刻过后,他竟是反身奋袖离去,神色满是受辱,离去之时还不忘将茶叶留下——
“草民告辞。”口气一如既往的清冷。
待柳冬走后,万鸢便盯着地下的茶叶半晌,终是起身将其中一饼茶叶打开,立时茶香盈满房中,但见包着茶叶的纸上书着“柳”一字。万鸢唤人将茶叶收好,又要人将柳冬的茶叶拿去沏壶茶与自己。
三月春,识柳冬,春风徐来,带着几瓣桃花落入万鸢茶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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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城南有道小巷名唤“如意”,小巷里头俱是做着茶叶、古董、文房四宝的生意,引得不少自认文人雅客之人来此。巷中满是茶香墨香,甚是好闻,小巷青砖瓦壁,壁缝间生着杂草,已不知度了几段春秋。
某日午后,小雨霏霏。
便于这般雨天里,竟有人有如此闲心来逛此如意街中,那人非是别人,正正是康王万鸢。万鸢依旧摇着骨扇,依旧那般文雅气质,于他身后为他担伞之人便是他的随从——豆腐。
如意街小雨润如酥,遥处绿意看似无,许是春雨甚密,朦胧了眼前景色,若是放在平日无雨之时,定是一帘绿意收不尽。
愈行深处,却于巷尾一家茶叶铺子前止了步子,万鸢抬首瞧了瞧牌匾,确定无误后,便跨过门槛进了去。甫一进去只觉满屋茶香,别脸看去,便见一人正记着帐目,纤长的指正于算盘上算着。
“柳冬。”万鸢一笑,瞧着眼前之人闻言之后诧异抬首,他便将骨扇合上,以柄轻挑起柳冬的下颔:“本王来看你了。”
柳冬一怔,连着笔尖落墨于纸上,绽成点点墨花亦无发觉。
片刻,回神,复是那副仿佛天人临世不可亲近般的淡漠神色。
“怎么?本王来看你,你不喜欢么?”万鸢收回骨扇,而后夺过他手下的算盘,随意晃了几下,便将柳冬适才算好的数目皆乱了。
“没有。”柳冬摇了摇脑袋,也不敢伸手自万鸢手中夺回算盘。
怪不得百姓皆道万鸢是个闲王。
却于此时,恍然一声“夫君”响起,循声望去,但见一生得清秀娇美的女子莞尔一笑,那正是柳冬的妻儿应氏,此时她正轻掀帘布,而后端着茶水点心徐步而来,对着柳冬的目光甚是温柔如水。万鸢听闻这声轻唤,不由脸色一冷,而后一声冷哼,将算盘还给了柳冬,他实在不想看见他的夫人。
奈何柳冬不明他怒火何起,只瞥了眼万鸢,随之向着应氏莞尔,笑容清浅,便连万鸢也看痴过去。
相逢微笑画屏前,当年那清冷一瞥又何以忘却。
容易得到的是草,不易得到的是宝。只因此话,万鸢便想得到那人的真心,纵使那人是个男人又何妨?
正想的入神,忽听一声:“王爷用茶。”那是应氏的声音,所以万鸢并不理睬,只展开骨扇,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冬。
一阵沉寂,无人言语,惟有茶香满室。
“啪”良久,恍然一声轻响,那是万鸢合上骨扇的声响。但见他将骨扇放于案上,而后徐徐端起那盏清茶,茶香犹是醒神,他想许是只有柳家的茶叶方才如此之香。
一盏茶入口,立时满腔茶香,似要回荡不去。品过香茗,万鸢便将茶盏还与柳冬,狡黠的眸子里尽是笑意,而后将案上的骨扇执起,展开,徐徐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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