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不断的来回摸着那个“忆”字,淡淡一笑“壁画上均沾满尘土,粗糙不堪就只有这一处光滑如新,想来定是经常有人沐浴过后用沾满水渍的手指婆娑,如此不是一个痴情的人那会是什么呢?”
展昭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将衣架移回原处,这座竹楼的主人,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打理完毕后早已到了掌灯时分,展昭见外面雨势丝毫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形式,当下案暗自叫苦,看来今夜是定要打扰到秦姑娘了。这样想着卒也上楼,好歹要和主人家说一声,白玉堂却是看着浴房里那副画的朦胧的壁画,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只想留下来多看几眼。展昭也不好多说话,只好抚了抚生疼的右肩,敲了敲秦子衿房门。
门本就没锁,一敲就开了,展昭道一声“叨唠”见没什么动静便走进屋内,屋内一改之前凌乱的样子,拾掇的整整齐齐,身着青衣的秦子衿正端坐在书桌前,单手轻托下巴,双眸微闭,半张脸埋在一本书中,不知在看什么书。
“秦姑娘?”展昭试探性的交了一声,没什么动静,心里想:莫不是睡着了?再看一旁轩窗半开,时不时有凉风送入室内,不由得摇了摇头。缓步走至窗前去下横木,刚想关上窗子,“展大人,有事么?”眼前的秦子衿,除却之前白玉堂闯室时的狼狈,头上梳的垂鬟分肖髻,发髻上未带发饰,仅留一撮燕尾垂于颈侧,脸上虽脂粉未施,但却也掩饰不了一张清丽的容颜,适才被墨水染于颊侧,也看不出一点痕迹,想必是在自己与白玉堂沐浴时打理了一番。
“秦姑娘,展某又要叨扰贵处了,外面雨势越来越大,展某与白兄怕是无法在下山了,但求秦姑娘能收留我二人一夜,展某自当多谢。”秦子衿撇过头,似是从轩窗看到了外面滔滔雨势,淡淡一笑“展大人,忒客气,此处僻静难得来几个客人,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叨扰呢。
楼下还有间客房,二位若是不嫌弃想要住下就住下来吧。”眼前女的笑容令展昭不由得眼前一亮,在什么地方似乎见过。
“那展某谢过姑娘。”展昭抬手作了个拱,便想下楼去找白玉堂。“展大人,留步。”秦子衿放下手中的书,定定的看着展昭,目光锁在展昭右肩。“展大人,右肩有伤?”女子声音虽是清冷,但话中却带着笃定。
“伤口却已痊愈,但伤是由一种有着倒刺的利器所伤,伤口上看不出所以,但时不时会隐隐作痛,是否?”展昭一愣,心道自己莫不是遇上了医术行家“是,秦姑娘有何见解。”
秦子衿从桌前站起身,走至展昭跟前“先去我榻上,除下衣衫荣我看了,再做定夺。”展昭这才发现偌大的书架后面竟然还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睡榻,坐在睡榻上,展昭依照秦子衿所言,解开领口的衣服,露出右肩伤处。
秦子衿见那伤处已然结疤,只留一片淡淡的白痕。伸手按了按,展昭痛得一声闷哼,秦子衿手一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伤你的利器可是带着四瓣倒刺?”展昭点了点头,秦子衿微叹口气,起身去书架上翻找。
不多时,秦子衿手拿一只锦盒返回“躺下吧,我要为你施针。”遵循医嘱,展昭依言躺下,秦子衿目不斜视,打开锦盒,拿出金针,摸着他右肩伤处附近的穴道扎了下去。扎完针后,收起锦盒,不忘叮嘱展昭:“一个时辰后,你才可以动弹,否则前功尽弃。”
“秦姑娘,展某……”秦子衿径自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这伤表面看似好全了,实则你被那暗器的倒刺伤了肌理,导致右肩上天宗,曲垣几处穴道阻塞,这才会令你这几日时常感到酸痛难忍。”展昭看着她笑了笑“詹某并不是想问自己的伤,展某想问的是,秦姑娘何必费这么大心里救治展某,这点小伤纵是祥养个十天半月也当会好全的,姑娘何必多此一举。”
秦子衿撇过视线,暗暗垂了眼帘“因为……有人和我说过医者仁心,即是有人需要医治,作为医者自是要责无旁贷,若是见死不救,就是妄为医者。”展昭看着她瞬间闪烁着不明光芒的双眸,低低的笑着“医者仁心么?”
“但即使身为医者,也并不是所有人自己就能救得,有些时候最恨的怕是穷尽一生所学却救不了重要的人。”秦子衿放下手中书卷,轻移莲步来到轩窗前,看着窗外雨淅沥沥的下着,一动不动似是入了神。
展昭看着清白帐顶上三三两两的花纹,心想:如此一个医者仁心的女子,虽待人冷淡些,但终究还是一个心肠善良的良女子,只是性子不容易让人接近了些。想着想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注视着窗前那个宛若蒲柳般轻盈的背影入了神……
“姑娘,白某还请你好生讲话,我可不是什么cǎi_huā贼,请不要用这般不堪入耳的话……”展昭一听这声音,心中暗道不好。奈何肩上金针还未取出无法动弹,只得希望窗前的秦子衿能下楼去看看情况。
哪知她又像是入定了一般只是站在窗前全无动作,展昭心下转念一想,动了动还能动弹的左手用力从腰间的腰带上拽下一颗琉璃石珠,手腕一翻射向轩窗……
“看你还口出狂言!知道姑奶奶厉害了吧”竹楼外的院子内,一个黄衫女子撑着油纸伞,右手挎着竹篮幸灾乐祸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用剑堪堪支撑的白衣男子。
“好好一个小丫头,使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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