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冷苍白的月光之下,容胤执起竹萧,吹奏那凄婉哀怨的乡歌。
夜风冰冷刺骨,他一袭宽大的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箫声呜咽婉转,诉不尽人间的悲欢离合。那是一声声无奈的叹息,穿透时空,沉重的敲打着心扉,悲凉从每个毛孔深入骨髓。
当箫声悠悠然响起,小姑娘的神色明显地楞了那么一秒,而后眼波里盛出温蜷的神色。
“......真好听,谢谢你,小神仙。”她面带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容胤的箫声戛然而止,低沉的童音仿佛飘散在夜空里。他遥望远方,映天的红绯色火光照亮了他漆黑如夜的眼眸。
“不客气。”他说。
缓缓地起身,一挥衣袖,明丽而刺眼的火光覆盖了小姑娘尚有余温的身体,那具小小的身躯渐渐烧为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这一生的苦痛哀愁,全忘了吧。”他喃喃道,“你解脱了。”
大漠凄凉冷白的月光之下,夜风刮走了残存的灰屑,容胤侧转过头,衣摆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一步一步地走远,不曾回头,消失在苍茫无垠的夜幕之中。
“好!卡!完美!”荣导的一声大喊叫醒了依然沉浸在夜中荒漠场景里的围观工作人员们,那盘旋在脑海中的乐声也就此停止,而余音依然回转袅袅不绝,他们活到那么大,总算是见识了一番,何为绕梁三天。
再说,这幕戏虽说是要吹箫吧,也只是做做造型,对对口型而已。但是没人想到凌非白会自然而然地拿起竹箫,是打算真的吹啊!
而且吹得真的好好听啊!捂脸。
荣导也是一脸卧槽,原来这小孩起初刚一拿到竹箫的时候,说了句“这支萧还勉强可用”,不是要装范儿啊,是来真的啊。
#孩纸你那么叼你麻麻知道嘛?#
凌非白看着众人一致惊奇的目光,淡淡地回道:“没什么,一点小爱好而已,我其实最会用的,还不算萧,应该算是埙曲和琴,可惜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正版了。”这个时代仿制的古典乐器往往形似神不似,难有他前一世收集的乐器十分之一的古韵了。
荣导无语凝咽:够了绝壁够了,一点小爱好而已,说得多么轻飘飘,已经秒杀他们一堆大人了!孩纸!别忘了你今年才八岁!这个设定不对!
凌非白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个竹箫竹料还不错,挺结实,粗细均匀,壁厚适宜。只可惜没有好好保存,遭过日晒水冲,没有保养好,音色也大不如前了,可惜了。”
简直给跪!荣导心累无比,想要这位小祖宗别再刺激我们这群大人了。
顾卿站在一旁,笑得像一朵太阳花一样。
大人还是如以前一般,事事认真,说话直率,真是......可爱至极!
他胸口一热,脸颊又悄然地爬上了一层红晕。
和凌非白搭戏的小女孩儿拍了拍脸上的灰,一脸激动地迎了上去:“你好厉害啊,这么小年纪就会吹箫了!我觉得你比我那教声乐的老师还要吹得好听!”
凌非白面色不变,想着自己活了上千年,当然是比那些学了几年的老师的音乐造诣深的。不过大实话不能随便乱说,否则要被这些凡人送到精神病院,那可不妙。
“我从小喜欢这些乐器,当然比不上专业的老师。”他回道,“你之所以觉得好听,是因为今天只听了我吹箫,没有更好的对比而已。”
这句话在其他人的耳朵里被自动美化过滤,荣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是个谦虚的好孩子。
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男主演崔颢和顾卿等人的对手戏,可惜频频不顺利,几次打斗的动作都僵硬无比,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珠玉在前,导演也被一次次的ng消磨了耐心,破口大骂。
崔颢眼神阴翳地下了场,助理忙不迭地给他递毛巾扇扇子,被他一反手拍回去。
“别扇了!烦死了!滚!”
脚上依然疼得要死,偏偏表面上一点瘀伤都没有,害得他拍戏总是出错,还只能生生忍着。
这些天也是够了,先是被顾卿频频针对,现在又被这个小孩狠狠地拂了面子。
怒火滔天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液,崔颢冷眼看着那个静默地站在一旁的小小身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勾起了一道狠毒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惺惺相惜扔了一个地雷 颠覆世界摆正倒影扔了一个地雷
☆、饭局
天色渐晚,今天的拍摄进度又因为崔颢一个人的原因而整体延迟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的心情都不大高兴,直到导演喊停收了工,所有人才面无表情地收拾起东西,崔颢也一声不吭地跟着一位西装男上了车,那不爽的表情,就像是别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一样的臭。
道具师折叠起露天棚子,语气很是不舒服地说道:“唉,这是个大少爷,我们这些干苦力的,真是比不上别人一根指头,还要被给臭脸,真是极品人极品事儿。”
在旁的一个工作人员啧了一声:“什么大少爷,就一小明星,脸都翘到天上去了,你没看看别人顾影帝,还为了昨天的拍摄进度推掉了自己的通告,这人真的不能比啊,一比真的都得被踩到泥地里去。”
凌非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翻着书看,他倒是看不过来工作人员收拾的速度奇慢,还想去搭把手,结果就被一群人好言好语地制止了。
“小孩子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呢?我来我来!”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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