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长喊,黛丽真的醒了,嘴巴张得好大,似是惊诧过头,瞪大眼睛,猛地捏了宝川的肩胛,坐了起来,连声大喊:“宝川,弟弟!弟弟,宝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又颓丧地说,“我当是到了阎王殿了呢!”然后搂住邢宝川,哭道,“弟弟啊,真的是你回来了吗?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我,我这是在哪儿?”
“姐姐,是我,是真的!”邢宝川将黛丽抱扶起来,说,“姐姐,我真的回来了。”
黛丽忆起弟弟的不幸遭遇和可怕的讹传,竟伏在邢宝川的肩上痛哭流涕,说:“弟弟,你真的还活着,实在太好了!妈妈想你都快要想疯了……早就传闻你的死是讹传,这件事是三姨娘的人从天津回来说的,说什么有一个叫‘辛宝全’的囚犯死了,狱吏使用他的名字冒充你,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见黛丽迷惑不解,邢宝川说:“很简单:我骂他们最凶,他们的上司就怀疑我可能是个重要人物,要提审我,可我那时已经和一些同学一起被放出来了,听说他们上司还要提审我,那伙狱吏慌了手脚,结果便将那个自杀的死囚用我的名字顶了上去,这样他们就没事了!“
“哦,”黛丽点头,“原来如此!”
宝川心潮翻滚,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不觉泪如泉涌,说:“好姐姐,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些压制、屠杀群众的刽子手,总有一天叫他们下地狱!”又说,“我好想念妈妈和你……”
宝川强打起精神,转而问:“姐姐,您还记得魏波吗?我的好同学,好伙伴……“
“姐姐,我在这儿!”
魏波恭敬地说。刚才邢黛丽因神志不清,光顾着和刑宝川讲话没注意到魏波在她后面,及至听见背后的声音,忙转头一看,果然是魏波!她于是紧紧握住魏波的手,惊异地说:“魏波,是你?你也来了?”
魏波朴实、庄重地向黛丽鞠了个躬,高兴地说:“姐姐,我和宝川兄弟一块来,正要去您家拜望伯母和您呢!没想到发现您在这里……不知是何缘故?……”
黛丽摇摇头,宝川看着她悲怆欲绝的神色和斑斑泪渍,心疼地问道:“~--啊!姐姐,您怎么一个人来这里?怎么昏倒在这儿?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了您?快告诉我!”
“啊!“黛丽抑制不住,又痛哭起来。她想起庆生被强行绑走的惨景,不由得又愤慨、又辛酸,遂将所发生事情的原委、经过,原原本本地向宝川和魏波倾诉——
刑宝川听完姐姐的诉说后,早已义愤填膺、一腔怒火冲上头来,恨恨地顿足道:“这个老糊涂!老混蛋!”邢宝川气得昏了头,骂着还不算,还扭头就要上马,气呼呼地说:“我去同他讲理,找他算账!”
黛丽吓得忙捉住宝川的手说:“好弟弟,别胡来,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又说,“这不关你的事,犯不着你去跟他算账……”
魏波冷静地说:“姐姐讲得对,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的父亲,总不能凭一时意气同他撕破脸皮吧。”想想又说,“姐姐,宝川兄弟,依我看,我们好好商量,找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当务之急,首先想法救出庆哥。“
黛丽默默点头。见到宝川和魏波,她先前那种孤独无援的感觉消失了,特别是有了魏波这样聪明的人做参谋,一定能想出办法救庆生的,于是她心里渐渐觉得踏实了。
刑嗣昌在草原上挑起一场风波的事,很快在石埠头镇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人们街谈巷议,传说纷纭:
“听说我们的阿庆被抓到邢府私牢里,邢嗣昌老板硬说他什么调戏了小姐……“
“哎,茫茫草原没个边——打哪里说起啊?阿庆那孩子比头牛还老实,能平白无故去干这个?”
“八成是人家邢大小姐看中了他!听说他们还在草原上赛马呢!”
“嗨!老兄,算你有见地!那个黛丽小姐,虽说是名门出身,大家闺秀,可人家对咱们阿庆,也真是有情有义,“
讲这番话的“邢府通”故意压低嗓门,“谁不晓得;邢府二姨太和千金在黄河遭难,还不是全靠咱们的阿庆舍命搭救了她们?小姐瞧准了咱们阿庆年轻,勇敢,英俊,正直,还一表人才!看中了他,这怎能怪阿庆呀!可话说回头,人家虽说身为千金小姐,做人也真够意思……
“为了救阿庆,昨天夜里,她穿上一身素服,披麻戴孝,披头散发,手持那把日月雌雄剑,像奔丧那样,闯进邢大老板的卧室,这可把邢嗣昌吓了一大跳……小姐厉声疾言道:‘爸爸,您要是不立即放人,我就死在您面前!’说着,宝剑一噌——出了鞘,一道白光寒森森地横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结果呢?“有人惊问。
“别急呀!”那“邢府通”顿一顿,接着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姐那把宝剑啊,一根毫毛在剑锋上一吹,也会断成两截呢!你想想,只要邢大老板敢说半个‘不’字,这心肝宝贝还不顷刻血染黄泉,成了剑下鬼吗?……邢大老板可傻了眼,尽管他看不上咱们阿庆,可也舍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呀,只好乖乖地把阿庆给放了……”
“好,好样的!跟咱们阿庆很般配。”一位“听书”的长者说。
“可不?不过你说的这个——叫下文;刚才我说的是上文。承上启下…还是这位“邢府通”的话,“小姐不仅迫使邢大老板放了阿庆,还要她爸履行‘紧急求援榜文’呐!您老也许没忘:榜文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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