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日本人,靳成睿窝火极了,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卖力搬东西了,但想到他搬少了,唐雨就要搬更多,顿时又纠结起来,心里面的憋屈劲就更甚了。
谈话间,两人就到了三宝井那边。这家店靳成睿和唐雨之前也有来过,游客都不知道的一个小地方,却受很多当地人的青睐,还没到正午,店里的人已经不少,两人寻了个小桌子,唐雨随便点了几个菜,便开始和靳成睿闲聊起来。
靳成睿如往常那般安静地听着唐雨说话,无外乎就是他之前遇到了些什么人,又帮哪些人做了什么,带他们到哪里去玩,从他遇到的人里面,又听到了哪些趣事。
从唐雨口中说出的话,对靳成睿来说似乎永远都那么有趣,让他很想探究,到底眼前这位青年,还能帮多少人,做多少事。
第一次来马六甲的时候,靳成睿才25岁。
那一年距离他刚刚创办自己的公司,也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为了争取更多的订单,他满世界的飞,而马来西亚,则是他那一次行程的最后一站。
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不受大商家看好,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便心里面清楚得很,但当时年轻气盛,连续遭遇几家公司的拒绝,靳成睿多少也有点心灰意冷。
他是个孤儿,虽然不是从小被父母抛弃的那种,但也离不远了。在他还在幼儿园的时候,父母因为车祸早早就离他而去,其余的亲戚没有一个人想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多次讨论,或者说,多次争吵的结论就是,送到孤儿院去。
靳成睿自小看惯了旁人的冷眼,这个世界上,没有利益关系,别人不会轻易伸出援手,更别提一旦伤害到别人的利益,就更别想有人会出手帮忙了。
他庆幸自己在成长过程中,有那么两三个可称得上挚友的好朋友,他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更坚定了他们要靠自己的实力往上爬,但在他们内心深处,似乎除了自己,也没有谁能够深信。
在马来西亚谈的那笔生意,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靳成睿从对方的言语中,很快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一家小公司,没多少业绩,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是啊,连朋友都不能相信,凭什么要求一个陌生人相信你?
心灰意冷,或者说在万念俱灰的时候,他遇到了唐雨。
“从这边上去,能看到马六甲海峡喔。”
靳成睿扭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石阶上,两手撑着地板,笑着对他说。
“……谢谢。”虽然不确信青年是不是对他说,但看向那青年的双眼,眼里似乎只看着他一人,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没被人这么认真地注视过,让靳成睿有一瞬间的恍然,自然而然就道出了一声谢。
双脚像是带了魔力一样,沿着石阶一直往上走,似乎是要带着他走向青年所说的地方。靳成睿努力地往上爬,差不多走到顶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速度。
在最顶端绕着围栏走了一圈,终于寻到了青年所说的马六甲海峡,靳成睿笑了。
“那么小一点,也叫能看到啊?”
站在最顶层,远处看过去是密密麻麻的民居,两旁被大树簇拥着,而青年口中的马六甲海峡,只有小小的一块。但不知怎的,看到了眼前的景色,靳成睿压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在那么一瞬间仿佛都解放了一样。
靳成睿在那里逗留了一阵,罕见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才原路返回。
回程的心情和上来时截然不同,但靳成睿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可他就是感受到自己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点。
“先生,有看到马六甲海峡吗?”
青年清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靳成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如想象中一样,又看见那阳光般的笑容。
“看到了。”没有调侃,没有回避,靳成睿第一次那么正经八百地回答一个“陌生人”的问题,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这里还能看到日落喔,不多待一点时间再走吗?”
靳成睿平生第一次兴起了犹豫的念头,但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两人就像是个最普通的点头之交一样,朝对方互相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飞机误点,被迫多逗留了一个晚上,靳成睿到那些景区逛了逛,看着夜幕降临,正打算随意找个地方吃个晚饭,意外地又遇到了青年。
“先生,这个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啦。”
青年的自行车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举起手前后比划了几下,“这条街平日到了下午,商铺就关得差不多了,周末晚上才会开,要吃饭只能到河畔两边的餐厅,或者再往前走一点。”
靳成睿的脚步停了一下,第一次见到青年,对方亲切地给自己指路,那最多可以算作是友好,第二次再见到他,两个陌生人再次碰面,点个头示意一下,也就算过去了,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是怎么回事?
他眉头皱了皱,看着青年的脸不发一语,对方也不恼,反倒是继续说:“这样吧,我带你去饭店比较多的地方,那边是我们本地人才会去的点,一般游客可找不到路。”说着,把自行车的车头一拐,还没等靳成睿反应过来,就率先往前走。
“等……”靳成睿还想拒绝,青年在前头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走吧先生,再晚就没饭吃了。”
靳成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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