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岱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起身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人影后,才长出一口气。
他要被吓死了好吗?有这样妄议陛下的将军吗?这根本就是大逆不道啊!!
他义正言辞,“谢将军怎能口出狂言?陛下为天子,岂是尔可随意谈笑之人?”
谢长风鄙夷的看着他,“你为举子,当朝太子岂是尔可随意谈笑之人?”
卢岱和谢长风互相看了半天,突然都笑了。
卢岱整个人的感觉变了,从最初的举止恭谨从容,变得狂放洒脱起来。
世家之子,怎惧皇权?
两个同样心智高超藐视皇权的人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情况?
当然是喜闻乐见八一八啊!!
比如说……
八一八先皇太子如何死在太监的嘴下——具体内幕来源于卢岱。
八一八当今陛下的颜究竟是国字脸还是瓜子脸——形容词来源于面圣过的谢长风。
八一八先皇太子妃的女儿将来会被哪个倒霉鬼娶到——卢岱对此颇感兴趣。
八一八如今的陛下后宫究竟宠爱的是谁——谢长风准备帮太子殿下防备来自枕头风的攻击。
谢长风向来随身带酒,自从卢岱暴露真面目后,他就从袖子里摸出酒瓶,两人一人一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他抿了一口,“这么说你参加科举,目的是先太子之女?”
先皇太子,也就是宣明帝的二哥死在了太监的肚皮上,虽然他没有嫡子,却有一个嫡女,先皇封她为南阳郡主,如今年方二八,明年就出孝了,当可议亲。
卢岱耸肩,面现讥讽,“即使我像堂叔一样入朝为官,再怎么努力,也顶多是个六部小官,想要在朝堂上一展所长,几乎不可能。”
谢长风摸摸下巴,每个朝代的帝王都对世家子又爱又恨,一方面忌惮这些人的背景家室,害怕再上演南北朝时世家控制皇室的景象,一方面又想要压榨这些人为皇家卖命,还什么都不想给。
卢岱此举虽说荒谬,细细想来却是一招妙棋。
南阳郡主为先太子之女,宣明帝为了彰显皇室兄弟情深,怎会苛待兄长嫡女?而且娶了南阳郡主,即便无法担任什么官职,也可保自家平安。
“本来我上京,除了参加科举,还打算和定国公府的未婚妻完婚。”卢岱笑眯眯的道,“毕竟定国公在军中有着莫大威望,又曾是先皇心腹,在当今陛下仍为代王时,也曾一起共抗匈奴,若是能两者联姻,卢家也能多一层保护。”
“但你母亲似乎并不愿意。”谢长风将那位卢家舅母的表现说了一遍,“还以此来威胁我们,真是活腻了。”
卢岱苦笑,“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这件事虽说世家内知道一些,但我们从未与外人说过。”
“如今的卢夫人,并非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我的姨母。”
谢长风一呆,“姨母?”
“我母亲是太原王氏的嫡女,生了我之后身体逐渐衰败,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他冷笑,“她是母亲的庶妹。”
谢长风嘴角抽搐,又是大家族内的龌龊事。
他若有所思,“是不是你又多了弟弟妹妹?”
“不错,她为父亲添了一女一子。”卢岱平静的道,“不过即便她再怎么算计,有大哥在,她都是妄想。”
谢长风随口道,“也许你大哥也不希望你多一门有力的妻族。”
卢岱轻笑,“可能吧,反正当我抵京后,才知道曾经的未婚妻已经另嫁他人,当时我很愤怒,本想上门讨个说法,哪知没多久京城就地动,同时事涉皇家叛乱,我想了想还是再等等,待我金榜题名,再去拜见定国公。”
卢岱大口喝酒,大笑起来,“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想通了,婚姻乃父母之命,我与林氏女无缘,定国公也许嫌弃我仅是个举子,那我不妨在科举中尽力一搏,让那些弃我、辱我、轻我之人悔之晚矣!”
谢长风尽力鼓掌,赞叹道,“说得好!”
“不过如今见了谢统领,我已知晓个中缘由,昔日怨怼皆烟消云散。”卢岱笑盈盈的看着谢长风,他抬手,晃了晃酒瓶子,“我名卢岱,字鸣远,今日与谢统领一见如故,不知谢统领可愿与我做个朋友?”
谢长风哈哈大笑,重重的与卢岱碰杯,“我名谢长风,尚且无字,即便你不提,你也已经是我的朋友啦!”
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卢岱好奇问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无字。”
谢长风撇嘴,原身是孤儿,根本没有长辈,定国公虽然在他与林氏成亲时为他起了个字,但……林靖城送他的字是勇武= =
谢长风,字勇武……
谢长风选择性将勇武二字丢在脑后,坦然的道,“的确没有,要不你帮我起一个?”
卢岱一愣。
表字向来是师长所赐,以表其德,哪想到谢长风会让他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来取?
不过如此随性所为倒是合了卢岱的脾气,他微一沉吟,就道,“既然谢兄不介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目视谢长风,“谢兄虽英武勇猛,无人能敌,可看谢兄瓶中用酒竟是边关烧刀子,可见谢兄虽武力卓绝,但还是喜欢沙场征战吧,倒不如以琥为表字,称子琥。”
谢长风闻言眼神微闪,“琥?发兵瑞玉吗?”
这是暗示他当执掌虎符,统天下之兵,为镇国之帅吗?
谢长风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从今日起,我就为谢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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