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旋风?这不是沙暴?那个小镇上的家伙到底说的是什么啊!”喉咙里异常干涩,他一边摘下马鞍边的水袋一边抱怨着。不过其实他也知道,真正的“沙暴”威力可不止这样。
他的旅伴没有回答他,胧祯喝了两口水之后因异样的安静而皱起了眉。
“迟钦?”他四下张望着,一览无遗的砂原中只有两匹并排卧着的马匹和他自己,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一人。
是回白猿剑里去了?这倒的确是躲风沙的好方法……他摸上腰间的法剑,扯了扯嘴角将一丝灵息传过去:“好了迟钦,风沙过去了。”
回应他的只有渐远的风声,法剑沉默着、犹如一块顽石。
·待续·
第24章
迷阵之卷·二
日月对镜黄昏至,异彩漫天人不归。
镜时(下午六点)应该是天空颜色最丰富的时辰,在这个日光未消、月光已现的时段里,云层通常被染成了各种不同的色彩——纯净的白、树叶的青、日光的金与月光的蓝。
而如今,胧祯的头顶上却只有一片深深浅浅、或明或暗的黄色。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砂原中行走,头顶云层仿若低空笼罩的飞沙一般将日月之形遮盖,令日月之光异色。胧祯默默放马往北面走着,心中的疑问却从沙旋风之后就再没消散过。
即使不在意古怪的气象、忽略那从旋风之后便再也没看到过的远方绿洲,他依旧无法解释为何迟钦会失去踪影。
仔细查探仍旧能感觉到白猿剑内淡淡的灵息,却似乎隔着一层无法捉摸却又强硬的屏障。他的灵息无法传达进去,无法与剑灵产生联系,简直如同一种变相的封禁。
可胧祯清楚的知道他消失的那一场旋风中根本就不存在封禁的条件。
四周围一眼望去皆是砂原,夜幕渐渐降临。他不想在荒芜的砂原中露营,所以只能继续纵马向北走。
真奇怪,自己分明是做好独自旅行的万全准备的,此刻又为何会感到不安?莫不成是因为这些天来习惯了旅途中有了同伴的感觉,习惯了迟钦在身边?
“不太妙啊……”他语焉不详地咕哝着。不见天日的黄云笼罩着万物,即使有风也显得憋闷。胧祯一直有种胸口压着什么重物的不适感,只有通过频频喝水才能减轻。
虽说即使这样他带的饮水也足够撑上三天到下个城市,但胧祯总觉得今晚若能找到一个当地人口中的水源才比较妥当。
继续向北走了一段路,天光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暗淡下来。这片空旷的砂原上时不时会从不同方向刮来风卷起沙尘、打着转掠过,只是都不如之前那阵来得猛烈和迅速。
或许这才是当地人口中所说的“旋风”吧?他们之前遇到的应该没那么常见才对。
才想着,又一阵风从他前方掠过。卷起的黄色沙尘一时间阻隔了视线,叫他眯起眼睛用手背挡着脸,手中的缰绳在风中甩了甩又垂下来。
胧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有什么在看他……
迟疑地放松了缰绳,胧祯紧张地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座下马儿却渐渐放慢了脚步,喷着鼻息不愿往前走。
“怎么了?”他伸手抚摸马脖子上的鬃毛,清楚感觉到它肌肉的紧张。它们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周围依旧只有一马平川的砂原,不时卷过的沙旋风如同一个不停变换着形态的半透明怪物一般,忽近忽远地改变着位置。
两匹马一边焦躁地踱步一边后退,时不时仰头像要挣脱缰绳的束缚。胧祯主意到它们回避的对象正是距离最近的一团沙旋风,无数砂砾在风中收缩着,渐渐凝成一个颜色更深的沙团飞在半空中。
胧祯察觉到了危险从马背上下来,他重新覆住了两匹马的眼睛安抚它们,一时间却也不清楚这一团明显不同于刚才“沙暴”的旋风危险在哪里。
一望无垠的砂海中也不敢乱闯,因此他唯有戒备着,同时保证马匹不会跑丢。幸好两匹马在眼睛被覆住之后就安静下来,对周围嗖嗖的风声毫不在意。
胧祯无法放松下来,他直视着那个诡异沙团在半空中滚动着,被风卷起的砂石往中间挤压变形,直至凝聚成一团更鲜明的体型。
他确定自己看到了一个危险的影子、一个粗壮巨大的身躯。强壮的四肢落在地上,那个身影在旋风中猛地仰起头颅,张开了嘴。
风声化为悲鸣与嚎叫,旋风猛然间便从中心炸了开来!气浪夹带着沙土甚至是石块向外飞溅,胧祯不得不抬手拽着斗篷挡在脸部。
但他还是看见了那团旋风中“阴影”的真相。
“这到底是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被那巨大而可怕的身影所震慑。硕大的身躯说起来也有头有尾、身躯四肢,但它的外形简直就像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单看体型犹如巨大化的蜥蜴,皮肤上却又似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土块。畸形的四肢挥舞着,丑陋却充满力量。
丑陋的头颅张口嚎叫,叫声仿佛是风声在喉咙里放大了无数倍。它摇摆着身躯用力踩踏地面,在飞溅的砂石中朝着砂原中罕见的活人扑了过来。
胧祯此刻最先想到的却是不能让两匹代步马儿受到攻击,他甩了一把缰绳将马赶开,自己则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怪物没有去追马,它摇摆着巨躯继续追逐胧祯,利爪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甩起大片砂石。看似笨重的身躯动作倒是很迅速,很快就缩短了他们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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