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于沧水经过李淳风指点,运用那古代奇人壶公所留甲马,转瞬之间便赶到了泰山脚下化缘,准备寻找那会给自己一方大印的人。他又好几年时间不出屠家庄,几乎已经忘却了这世上刚刚才过了一场惊天浩劫,在化缘的时候立起了“瞎子化缘,可解异事”的幡子,只引得行人频频侧目,无人敢施舍,所幸他遇到了一个名叫陈海的老头子。这个陈海老人生性豁达,看于沧水瞎了眼睛,还是个叫花子,便邀他进了自己家里,先吃包子,后上酒水,三言两语,便有些熟络,这也正是缘分使然。
“我看于老弟你家那边离鸡鸣山甚近,老弟你可曾去那边拜过佛?”陈海几杯白酒,面色微微泛红,跟于沧水聊得火热。
“哈哈,陈老哥你说笑了,我一个瞎子,也是个俗人,恐怕连那佛堂的大门都摸不到哩。”于沧水笑着说道,他本来就是个老人精,哪里肯透露半点真话。
“我常闻人说那佛陀在世时候跟前的第一尊者,大迦叶禅师在鸡鸣山有道统传承,佛理很是精妙,又有妙华,妙可两个长老,修为甚高。我一直有心前去摆放,怎奈这社会动荡,恐怕鸡鸣山上的法师们也不好过,我也就没有去成,这也是没有缘分。这次我见你自冀地来,寻思如若你有见过这两个高僧,必然是与佛有缘人,你要是要回家乡去,不嫌弃我老,我也就跟着你去拜会鸡鸣山这座禅宗圣地,也正好,在路上,我可以给你做一双眼睛。”陈海老人正色说道。于沧水哑然失笑,那妙华妙可是自己的师弟,算起来辈分还没自己高,却是世俗之人心中敬仰的高僧,陈海年已七十有六,已经算是高龄老人,心中的大愿居然是见到自己的那两个师弟,他想到此处,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老弟可能有所不知,那妙华妙可两个长老,佛法实在是高深的很,我往常听人说,两位高僧指点人,经常一言直指内心,我自觉年岁已高,命不久矣。本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也没什么,只是这一辈子庸庸碌碌,没有丝毫作为,与平生之志相去甚远,现在垂垂老矣,常常内心难安。如若有机会得到高僧指点,去了这个执念,也算是了了遗憾了。”陈海老人见得于沧水面露哂笑,连忙说道。
“陈老哥不要轻信他人言语,现在万法皆衰,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能一言一语直指人内心的和尚,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个和尚陈老哥你可能连听也没听过,他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于沧水捏着酒杯,静静说道。于沧水说的认真,陈海老人却觉得对方在说笑,便摆摆手,笑着说道:“总之于老弟要回冀地,带上老头子我就是了,如若有这般高僧,能解开我的心结,我此生便无憾事,如若两位高僧也不能解开,便是注定,我也不强求了。”
于沧水仰头饮尽一杯酒,笑着说道,“那陈老哥的平生之志是什么呢?可否对我这个瞎子说一说。”
“哈哈哈哈,说来也实在是荒谬,老头子我自小时懂事起,便经常会梦见神仙妖魔,日月星辰,睡梦中常有神人驾风而行,瞬息千里。又经常梦到有高僧大德,讲解道德,所以我便想自己也成那神仙中人。只可惜少年之时,我有双亲在堂,早晚都要侍奉,中年之时,又有妻子儿女在家,我要干活挣钱养育。到现在,妻子离世已有数年,子女也都成人。我了无牵挂,便想起了这个做了七十年的荒诞的梦。”陈海苦笑着说道。
陈海自己说的这个事情,荒诞离奇,世上做梦梦到神鬼荒诞之事的人多如牛毛,但不知为何,于沧水听陈海说这事却觉得胆战心惊。坐在自己跟前的这个老人无论自己怎么试探,都只不过是一个寻常老人,但此人恢弘大气,又豁达慷慨,远非一般俗世中的老年人可比。在世俗间,但凡人年纪一大,做事情便会愈加小心,谨慎。这大抵是老年人气血衰退,精力不如年轻人般旺盛,又见惯了世间一切的自己力所不能及导致的。这陈海年已七十有六,身不满六尺,垂垂老矣,甚至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一条街上以卖包子为生,这样的一个人又没什么依仗,按理说更应该对事对人谨慎才是。但陈海不是,他与于沧水素不相识,且于沧水衣着破烂,身形潦倒,更加身有残疾,他居然就将自己请到家中,这岂是一般的俗人所能做到的。再加上陈海说自己自小便常会梦到神人御风而飞,于沧水更加觉得此人不凡。他连忙也不再藏拙,当即便运起秘法,手指掐动,运动神妙来。片刻之间,他双眼不睁,居然可视物。前后左右,无物不明,无物不清。于沧水紧守心神,便开始给陈海看起相来。
陈海几倍白酒,已经微微有点醉意,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于沧水的神情已然没有丝毫的萎缩,全身挺拔,哪里还有刚刚那个衣衫简陋的要饭瞎子的样子。于沧水暗自给他看了好久,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观这陈海面相是奇贵无比之相,虽然已经年迈,但眉宇之间的一股英气仍旧显露了出来。再观陈海骨架,更是清奇无比之辈,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来到泰山第一天遇到的人就是一个资质福源远胜自己的人。再一想那李淳风乃是算计千年之辈,他拼了半天命算出一线天机,叫自己来此处,定然是与这陈海有些关系。陈海根骨出众,面相极贵,如若是在古代必然是可以封侯拜相之辈。即使是在今天,也应当身居高位才是,断然不会像他这般还在卖包子。于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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