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指尖微动,“因为凶手只能杀小喽罗。”
“对,凶手的社会层次太低,他能弄到的消息,能跟踪实施暴刑的目标,都是他这个阶层尽最大努力才能达到的。”卢栎眸内思绪沉浮,“现在的问题是,梅娘在这个案子里,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是同谋,是不经意被算计,还是其它?”
“所以重点还是梅娘平日行迳。”赵杼用看蠢货的目光看着沈万沙和赫连羽,好像在说:你们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就每天换装玩了?干一点正事没有?
“我们天天都认真监视梅娘来着!她真的关系网太广,看不出任何疑点嘛!”沈万沙很委屈,“她性格和善,从不与人为难,乐善好施,喜欢帮助别人,信佛,非常虔诚,除了太唠叨,真没哪点不好,完全不像受过伤害的寡妇么!”
沈万沙气呼呼瞪着赫连羽,“你来说,是不是这样!”
赫连羽挑了块荷叶糕喂到沈万沙嘴里,让少爷消消气,眸带思考的说了起来,“梅娘丈夫死于意外,而那场意外,卫捕头查到,也是因为贪银案,这点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原本这样的寡妇该消沉,晦暗,可梅娘性格好,坚韧勇敢,所以她能独立,走到今日,我觉得并非不可能。若说她是共犯,帮凶手杀人,我是不信的。”
……
赫连羽又将近日监视梅娘看到的事细细重复了一遍。
“你说……梅娘每夜会对着佛祖说话?”卢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赫连羽怔了一下,轻轻点头,“她很虔诚,理佛心意非常纯粹,每晚洗漱沐浴干净后,都会拈香侍佛,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时间太长,不说点什么……不会太安静么?”
“她都说些什么?”
赫连羽仔细回想,“……今天是什么天气,景致,见到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心情好还是不好,谢谢佛祖保佑或请求佛祖明日保佑这些。”
“可曾说八卦?”卢栎目光微闪,“我的意思是,妇人多长舌,喜欢道家长里短,若看到什么新鲜事,总愿意与旁人说。”
“妇人哪有不长舌的?”沈万沙乐了,“梅娘也是妇人,年纪还不小了,每日里不就是看着这笑话过日子的?哪家婆娘偷汉,哪家公公儿媳不清楚,哪家儿女私奔了,哪家孩子是隔壁王家的种,但凡知道了,不好与外人说,梅娘都会对着佛祖念叨。好在佛祖慈悲,不然被她这么烦,一准要生气降罪的!”
“她平日接私活的事,可会说?”卢栎声音低缓,似有深意。
“说啊,怎么不说,”沈万沙歪头回想着,“那日她去李通家做宴,看到李通居然认识京兆府推官的小舅子,那小舅子话密,把姐夫的事拿出来吹牛,梅娘听完,回来就说给佛祖听了。”
“所以……交叉点就在此处。”
赵杼侧头看向卢栎,满目惊艳,媳妇也太能想了!
沈万沙还不明白,“啥?交叉点在这?为什么?”他晃晃脑袋,还是想不出来。
赫连羽拍拍他的手,解释道,“梅娘关系网广泛,但私活接触的人群特殊,大都是有一定钱权的人物。这些人物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信息,而梅娘又习惯了每夜把看到听到的事情说与佛祖……若凶手知道一些贪银案名单,又机缘巧合发现梅娘能知道他想要的消息,他只消每夜蹲到梅娘窗外听她说话,自己整合有用的情报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逼迫引诱梅娘同谋。”
“对啊!”沈万沙抚掌,“而且梅娘丈夫死于贪银案有关的冤案,她再有自知之名,乐观豁达,努力忘记这件事,心里也有个坎的,肯定会下意识关注与贪银案有关的消息,回来说给佛祖,祈求佛祖惩罚这些人!”
“可凶手怎么知道梅娘这个习惯呢?”沈万沙又苦了小脸,“梅娘虽信佛,平日完全表现不出来啊,若不是我同摘星仔细监视,也发现不了的。”
赫连羽也想不通,“最近我们几乎十二个时辰监视梅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靠近,梅娘也与没与谁关系特别近。”
“大概凶手最近很警惕,刻意躲避了。”卢栎沉吟,“如此……就得往远处想了。”
赵杼见卢栎情绪微沉,靠过去一点,“你也不用着急,咱们这不还没看卷宗呢么,一会儿看完了,许会得到更多线索。”
沈万沙立刻拆赵杼的台,“可是小栎子说,先把案情理清楚,看卷宗找人更简单呢!”
赵杼修长双眸眯起,锋利视线射向沈万沙。
沈万沙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看平王这表情也知道得罪人了,下意识往卢栎这边躲。
赫连羽准备安慰的手伸出去一半,僵在了半空。
赵杼挑眉斜斜看向赫连羽,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也不怎么样嘛。
赫连羽:……
卢栎拍拍沈万沙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别担心,我已经想到了。”
“哇!果然小栎子最可靠!”沈万沙欢呼一声,“快说快说!”
“你看,不管最初还是现在,凶手作案方式很统一,他需要事先跟踪,确定死者的习惯,最起码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要去哪里,不知道这些,他无法杀人,是不是?”
沈万沙连连点头,“是!”
“现在是夏天,很热,是不是?可这桩连环案发生的起初,是在冬天,非常冷。”卢栎声音轻缓,“便是蜀中冬天的深夜,也不暖和,凶手要跟踪别人,会一直蹲在在街上受冷吗?不,他会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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