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道术,都是用来破解的,说句远了的,包括破解之术,从无所拘。”
说这句离经叛道的话时,他神情自然而放肆。陈峰看在眼里,觉得这就是一个上位者所有的姿态,仿佛一个发光体引人瞩目,每一句话都令人信服、铭记,而相比之下,他越发地觉得自己平凡无用,就连刚才的指责都显得那么无力,为刘亦翔出头不成,反成了鲁莽自大之辈。
一股失落感不禁从心底蔓延开来,让他双眼缓缓失去光彩。
陈峰失魂落魄之间看到李付知脸上的笑意,有些晃神,紧接着耳边响起他带着淡淡欣喜说出的“那就要麻烦尤顾问了,如果能够看到事情的经过,说不定能发现不少有用的线索……”的声音,忽然响起,又很快渐渐地消散开来,尾音都不留。他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可没留心住任何一句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尸柜都已经被锁上,李付知引领着尤怜官往外走,乔青淡笑着跟在尤怜官身侧,只有半步距离。
尤怜官永远有让陌生人对他另眼相看的能力。
而这是他永远不可能学会的……
把他从复杂的心情中揪出来的是孙悦,他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陈峰直愣愣地盯着孙悦,随即缓过神来,僵硬地动了动嘴角,垂下头无声地苦笑。
他,确实比不过尤怜官的,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他不是学这块的料,根本就没有天分,能够有如今的道行,他已经很满足了。
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孙悦可没学会窥探人心的玄言术,见他低头不看自己,只以为他还是在计较尤怜官讽刺他的话,大咧咧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糊地说:“陈顾问啊,你可别介介意,怜官那小伙子一直都是这,我也不时地被打击两句,你可别多想哦!”
“不,不会。”陈峰抬起头看着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表情来,“尤顾问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我多话了。”
“唉……话也不能这么说哦!”孙悦别扭地挠了挠头,“怜官的方法是偏激了一些没错,可也是很有用的,你学了这么多年道术,应该明白的。而且他一直都是很细心的人,不会乱出主意。”
他眼睛发亮地说:“251生前不是就一直去找怜官,问道法又问技巧的,还把他请到过家里,那次怜官就看到他有在练习双金明咒,知道他肯定是有把握的!”
陈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251是谁,却没有释然的情绪,而是问:“那鬼手呢?比起双金明咒,它更是害人不浅的东西!”
孙悦张了张嘴,却是无话。
烦躁地扯了扯耳朵,他“啧”一声略过陈峰往外走,仿佛也知道自己所知晓的事不足以为尤怜官正名,声音模模糊糊地道:“我还真就是个婆子命哦……怎么说都说不清楚,简直瞎操心……”
静静地看着他零碎的步子往外移,陈峰没有说话。
一直到红灯变绿,他也没想明白尤怜官到底是恶是善。
宣城路到凉西东路上的井环公园以往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而这次因为大雨用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几人齐齐撑伞合上了车门,在倾盆雨水中站立。孙悦眯着眼看立在公园外的大石头上,雕刻的“井环公园”四个红色大字,抖着嘴唇说:“这……真的是来回顾现场的好时候?我早上刚洗的澡……怜官你不是能行吗,我就……”
不等李付知教训他不成器的下属,尤怜官就先一步扯住了孙悦的胳膊,每扯动一下他的伞就自动跟着移一下,倒是来来回回间没有让自己淋到雨。尤怜官发笑道:“你这么精明的人,怕个什么劲儿!”
“你别动!别动!”孙悦举着因为不稳而晃来晃去的伞柄,急忙推他,“你个泼妇!”
“真不好意思扫你的脸面,不过性别当真不对。”尤怜官也不是专门为了逗他,三两下大步就停了手,揉了把他的头发,把它弄得更乱之后在公园口子处站定,不顾他哇哇大叫,蹲下身指着地上一处黑色的弧线说,“这是隔灵碳,风吹雨打三日不动,三日后自会毁。”
“原来他画阵法的还不是普通的炭笔。”李付知也惊讶于自己组里画的尸体描线都已经不见了,可刘亦翔画的却依旧漆黑。不过听尤怜官一解释他也明白了。看了眼鬼吼鬼叫的孙悦,他扭过头指了一圈四周拉起的警戒线,对他们说,“这个公园的门口,就是刘亦翔身亡的地方,四周都已经封锁。不过想来就算放着不管,这么人心惶惶的时刻,也不会有人过来这里。”
“确实,不必担心被那些好奇心重的人来看热闹。”乔青按了停止键把录音笔带在身上,随之观察四周的情形,真是一片狼藉,封锁线都快被淋趴下了,“不过就算没有人,这现场也算是破坏了个彻底。”
李付知接道:“这不是有你们在,怕什么?”
乔青付之一笑,看向了尤怜官。
孙悦的话让他知道,怜官一定没问题。
☆、第13章 反被禁锢
李付知也随之朝尤怜官看去。
缓缓勾起了唇角,尤怜官柔软的手腕一转,掏出一张用黑色细毛笔写成的“安能破阵”飘逸字样的符纸,手指夹起一甩,符纸即刻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穿过雨中被淋个透底。可能灭火的水却和燃火的油起到了一样的作用,在离摄像头只有一寸距离时,燃烧自毁,淡淡的黑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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