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会,嘴角划出一个冷笑,道:“六皇弟还真是命大。”我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他冷冷的道:“只可惜你再命大,也是要死的。”
强劲的手捏住我的下颔,另一手拿着瓷瓶就往我嘴里灌。瓷瓶倒是挺漂亮的,白底蓝花,运到二十一世纪是个极品。
谁说毒药是甜的?这药简直是阴沟里的水。总算都咽了下去,只见他噙了笑望我,转身向外走去。第二次动手,他亲自来,不怕我不死。
肚腹开始绞痛,我死死的抓着被子,心里拼命诅咒。太久没受过痛楚,如今一痛竟是分外敏感。我辗转打滚,眼前一阵阵发黑,又失去了知觉。
腾起在空中,我叹息啊,想不到刚借的尸就没了。转身看看,也没什么黑白无常来收我,我笑弯了眼,这么说我还魂多少次都没问题,还不利用,更待何时?
床上的身体又躺在那里,几个宫女纷纷过来,把弄皱弄脏的衣裳换下,换上新的,又准备装殓了。我翘起嘴角,玩兴大起,飘到那尸身上方,照着又躺了下去。
眼前一昏一黑,就是没晕去,我的魂进去一半,又出来一点,十分艰难。看来这尸身已经破坏过甚,无法承载魂魄了。我咬牙,用力往下一坐。
侵入身体时是切骨的痛楚,谁叫这身体太破!
我悠悠的张开眼睛,全身骨头像是重新接了一遍。眼睛还没完全张开,耳边传来抽气以及飞奔声,我实在无法克制自己上浮的嘴角,估计历史又要重演了。
门哐的打开,我忍不住笑意的看过去,那个称呼我皇弟的男人立在门口。
我记得一位大人说过,政治就像开屏的孔雀,从前面看花团锦簇,从后面看就是个屁股。
他的表情就像从后面看的政治,当然,是与他先前相比。
我的心情极为愉悦,愉悦到可以把先前的痛楚一笔勾销。我除了喜欢看戏,还喜欢气人。这可谓人生两大乐趣。
我挣扎着坐起来,满脸笑意的与他打招呼。他的表情不但没有友好,反而更扭曲了。我叹息,他那张脸摆到二十一世纪和他那毒药瓶一样是个极品,扭曲成这样,未免可惜。
我笑道:“这位皇兄,虽然不太重要,但你还是该考虑皇上问起时,如何解释六皇子装殓时两次入内的原因。”他脸色又变了变,总算没那么扭曲了,但是眼里的精光却亮了起来。我再次赠送一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顺手抓起旁边的銮金花瓶往头上一砸,反正也没打算长久使用这个身体。
太可惜了…这个花瓶绝对比那毒药瓶值钱。
再次浮到了空中,头顶还残留着破裂的痛楚,我眯着眼睛,发誓以后再不轻易还魂,要活容易,要死难啊。
主要是痛,痛痛痛……看来我找到好身体后要研制一种药,一服即死,无痛苦无副作用。
眼看床上那尸体,已不成“尸形”。可惜那一张秀气小脸蛋。
心痛的望了望一边的古琴,忽略男子脸上奇异的表情,我飘了出去。
第2章 名为夏天
飘到宫外,又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不再避开那些房屋墙壁,而是直接穿过,主要寻找身体,顺便勘察情况。
看了十几户都没什么异样,我要的身体是年轻的男性,损坏情况不重,身份较好,死因单纯,未牵入任何纠纷。我可不希望接手烂摊子。
找了十几天,还没有结果,身体必须刚死才成,这就要靠运气了,我又不是神仙,看中的人不死怎么办?围绕着那些大户人家转圈,目标倒是有了几个。
林府的三公子,为人低调平庸。爹林沉,娘伍茵烟,大哥林寒路,二哥林即情。爹还有两个小妾,均未有子。大哥与二哥未成亲,大哥有三个男宠。
大哥霸气二哥俊朗,均是不凡人物,林三公子就很不起眼了。
飘到目标林夏天身后,他正跟府内西席听课,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却早已神游物外。那西席将戒尺啪的一敲,吓的林夏天一哆嗦。
“方才的《孟子》第十,可背熟了。”西席走到他身前,握着戒尺。林夏天吞吞吐吐,道:“孟子…孟子致为臣而归……”只在这一句上打转,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西席微摇头,命他把手板伸出。林夏天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里直转,戒尺啪啪的打下来,打了十下左右,掌心早已红肿起来。
西席淡淡道:“今天罢了,你去罢。”林夏天收了书本,抽噎着出门,往自己房间去了。一路上经过府内凉亭,老府主林沉与他大哥林寒路在下棋,两人似是没看见林夏天,自顾自说话,也没招呼他。
林夏天看着那两个人,眼泪啪嗒嗒的掉,抱着书就跑。跑到屋里把门关上,任凭丫鬟在门外叫。他抹了泪水,打开那本《孟子》就读起来。读着读着,越读越支离破碎,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我随他飘进屋子,摇了摇头,这小孩其实挺好的,每天乖乖读书听话,也不贪玩,但就是平庸,努力不出成绩。也难怪他爹娘不怎么喜欢他。想自己高中时候和他挺像,最后混了个自考。
他哭着哭着睡着了,我看了看,飘了出去。还有张公子,成公子候选呢。到了大街上,我拐个弯去了张府。张府在吉祥大街上,与地处四方街的林府只隔一条街,一会儿就到了。
那,那个满身酒气与脂粉香的人是谁,好多人,不,是好多狗腿簇拥着他向张府大门浩浩荡荡前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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