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发现自己看不出这个人的喜怒哀乐,这一点让他心里没底。
“你不用紧张,这里不是课堂,放松自己,随着音乐试着放松自己的心情,”老人慢慢的说,“书法不是功课,他不会有考试,也没有标准答案,一切听凭直觉。”
天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仿佛都听不到乐曲的声音了,此时他才又一次的注意到耳边的乐曲。
这是一首古乐,不同于流行音乐时而高亢时而沉绵的声色,这首曲子舒缓自然,仿佛天然形成不经雕饰,笛声绵绵到来,又悄然逝去,不给人一丝负担。
除了乐曲,天赐又一次闻到了空气中漂流的那一丝香味,不是香水,是寺庙里面那种点燃的沉香味儿,天赐环顾四周,在窗台边看到一个还在冒着烟气的香炉。
这个教室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让你的心不知觉的忘记周遭的嘈杂,回归这篇安宁。
天赐再次看着这个社团里的同学,人数不多,还没有他们一个班的学生多,但是大家都很安静,有人在拿着毛笔缓慢的写字,有人还在站立冥想,天赐看到李隋峰还保持着刚才的模样,闭着眼,让人觉得他是否已经睡着了。
天赐再一次望向石老,他惊讶于这里的气氛,这间教室里的一切好像都在这个老人的掌握之中。
石老满意的看着这个孩子,很好,不骄不躁,沉稳自信,处变不惊,他喜欢这个学生。
“你用这只笔写一笔,”石老挑选一只中毫毛笔,递给天赐,并教给他握笔方法,“就写一横吧!”
天赐看着黑板上的一横,很难想象,第一节课的内容竟然简单到只有一横。
不同于硬笔书法,毛笔由于笔端粗细不一,所以可谓变化万千。可以说几乎没有完全相同的一个横,天赐的大脑飞快的计算着每一份力道,可是在落笔后还是写的不成样子。
“抱歉,我还是在多练习几次吧!”天赐难过的看向石老。
“你心里有事?”石老笃定的说。
“你心里很不安?”
天赐又一次被这个老人惊人的观察力吓到,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心里的隐秘就这样随着简单的比划表露出来。
“字不随人,随心。”石老望向天赐,目光直击心灵,好似对天赐解释一般的说:“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应该称为潜意识,随着你的笔,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仅仅一笔,就能窥见一二,我不知道什么在困扰着你,也对原因不感兴趣,但是我知道,沉迷与困境只会让自己更迷惑,不如顺其自然,跳脱迷雾,你现在还年轻,还有那么多机会改变,怕什么。”
天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石老,总是这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此简单易懂的道理,就连自己都无法自我走出困境,还得让别人喊醒才能跳脱。
天赐一时尴尬无比,好在石老并没有继续,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接着讲解了一下运笔用笔的技法和难点,让天赐自己练习。
然后看着天空,默然的说:“我年轻时曾经写字陷入迷局,无法走出,如魔障般欲练欲坏,到了要疯狂的地步,于是便自我放逐般的搁笔一个月,期间一字不写,一笔不动,想象如果不行,就放弃,可是当我再拿起笔时,所有困扰和疑惑都一扫而空。”
石老回看天赐,“有时候,退一步反而能看到前路上云消雾散,豁然开朗。”
天赐觉得他真的太幸运了,命运虽然让他丢失了自己的记忆,可是却给他开了另一扇窗,无论是顾家,还是石老,都在他最困苦的时候给了他帮助,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有什么可以颓废的,上天带他不薄,此等运气简直可以成为狗屎运了,天赐心中呵呵一笑,连日的雾霾终于散尽,让他终于重获笑脸,原来潘多拉的盒子真有希望存在,无意间,书法拯救了他,帮他抒发郁结,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书法的脑残粉,石老的脑残粉。
天赐再次鞠躬感谢,他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若隐若现的热泪和放松的面部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恩,天赐是吧,你就先在第一排这个位置吧,它原本属于一个聪明的小女生,不过我想我等不到她了。”石老有些遗憾的说:“记住,我的课堂只有一个要求,心静下来才可以写,心不净则继续冥想,脑中有字,笔下才能书写,不不要应付我,我的课没有作业,哪么你一节课只冥想不写一字,也不要用满纸的符号来应付我。
书法的意义在于静心、凝神、去躁,抒发出自己内心的情感,无论痛苦欢乐,表达出来,也就排除了内心的郁滞,用句现代话叫排毒,哈哈。”
天赐终于看到了老人的笑脸。也第一次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脸。
“这只笔就给你了,墨水学校提供,纸张得自己花钱,一会大峰会跟你说,没钱的话就在家里拿来些报纸或买毛边纸都可以。”
天赐脸红起来,他不想拒绝石老的好意,可是平白无故收人家一支笔总是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我买这只笔好吗?”天赐试着问道。
“不用不好意思,”石老好像看出来天赐的担心,“你们还不懂毛笔,不要出去买那些乱七八糟的笔,严重影响你们学习,用来写字会把好习惯都带歪了,那些笔提笔都没有回峰,质量参差不齐,第一支学习的笔还是用老头的吧,不用害臊,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你学好了在买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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