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只不过每一座佛殿殿门皆被锁死。
香炉、宝鼎、石灯等事物也是应有尽有,虽然不是太过精美,但是也符合一座寺院应有的格局与布置。
若不是此处太过昏暗,并且不见人影,沈浪等人几乎以为自己只是行走在一座普通寺院之中。
“这条路下去是僧众的房舍,那边是伙房……”
了悟将沿路所见的一些佛殿、房舍,简单向沈浪等人介绍了一番,带领众人走进前方一座石亭。
那石亭是将一块巨岩掏空,凿成了一座亭子的模样,无甚雕琢,顽愚古朴,只在庭中放着一张石桌与四个石凳。
走进亭中,见石桌上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子白棋纵横交错,是一方尚未完成的棋局。
了悟道:“此处是‘静思亭’。”
“便是我与赵施主五日前的弈棋之所。”
“当时,我二人激战正酣,出现了罕见的四劫连环,本打算做和局论。然而赵施主执意要破局,贫僧劝解不过,只得拱手而待。”
“赵施主苦思冥想,从未时到酉时,未落一子。”
“当日沉西山,黄昏已尽,赵施主似是通悟棋局,终欲落子之际——他的头掉了下来,滚到我的脚下。”
沈浪道:“他……死了?”
了悟道:“对,他死了。”
他沉沉一叹:“可惜那一子跌出棋盘之外,也不知赵施主是否真正破解此局,着实令人遗憾。”
了悟面容慈悲,目含惋惜。
可那份慈悲与惋惜,令人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因为令他叹惋的,竟非突然惨死的人命,而是一场未完的棋戏。
沈浪沉吟片刻,道:“你所认识的那个‘我’呢?”
闻言,了悟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道:“沈施主,你在三日前的晚斋上多喝了几碗黄汤,去了趟茅厕,便再也没回来。”
面上神色古怪,似乎觉得此事是说不出的可笑,但在客人面前不好失礼。想笑又不能笑,因而憋得有些古怪与扭曲。
全然没有对一个活人突然失踪的恐惧与悲悯。
众人感觉更不舒服了。
他们不禁怀疑眼前此人到底是一位慈悲为怀的僧人,还是一名心怀恶胎的鬼怪。
了悟显然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仍然微笑道:“二位施主都去过地底,喝了一碗孟婆汤。”
“也怪不得你们不认得贫僧,也不识得这千佛寺了。”
听了悟此言,竟将沈浪与赵碧穹视作复活的死人!
众人不禁瞪大眼睛——难道他是个疯子吗?
听罢了悟的疯言疯语,沈浪微微一叹,道:“既然那位‘沈浪’与‘赵掌门’已死,死人岂能复活?”
“大师何必言语恐吓,戏弄我等?”
了悟奇怪道:“我何曾戏弄你们?”
“谁说人死不能复生?”
“否则,为何死了一个沈浪,便又来一个?”
“若算上阁下,我们这座小庙已经来过六个沈浪了。”
沈浪微微一惊,道:“前五人都死了?”
了悟道:“不错。”
“五位沈施主去往西方极乐后,寻回尸体的俱由我等千佛寺僧众亲手行葬,主持亲自念经超度。”
沈浪喃喃:“是谁杀了他们?”
“是我!”
一记飞刀袭来,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座石亭。
☆、千佛寺(二)
一记飞刀袭来,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座石亭。
动若雷霆,迅若流火,转眼逼在眉睫,森寒刀光将沈浪俊美的面容映的雪亮。
藏身于阴影中的偷袭者,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孔,刻满了惊惧、恐慌与绝望。
然而,被刀光照亮的,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微笑,白刃临喉却作秋叶拂面,那样的从容安闲,着实令人欣赏与称羡。
沈浪只是探出两指,轻轻一夹,飞刀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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