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紧紧盯着那小内侍,不待徐福说话,便开口问道:“你又要进宫?”
徐福没搭理他,只对那小内侍道:“你来迟了一会儿,就有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人来找我了。”
小内侍虽然没大听明白,但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尉缭。
尉缭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冒火,只觉得秦王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多疑。
“徐福,你跟我离开秦国。”尉缭厉声道。
那小内侍闻言,顿时防备更深,看着尉缭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人贩子。
“把人驱走。”徐福迅速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将尉缭那张脸挡在了外面。
小内侍原本还有些犹豫,他在宫中是见过尉缭的,王上对尉缭极为礼遇,若是没有必要,他自然是不想得罪尉缭的,偏偏尉缭与徐福起了冲突,又听尉缭要把人给拐走……那还了得?
小内侍当即就脸色一沉,面露凶狠之色,冷声挡在尉缭的跟前,“尉缭先生何必自讨不快?尉缭先生还是请离开吧。”那小内侍光是说也就罢了,还一边说一边去撸袖子。
尉缭面色难看,低声道:“徐福,你勿要任性。你如今没了记忆,谁对你许些甜头,你便相信了。若是被哄骗了,你又如何挽回那些损失?随我离开咸阳!”
“走。”徐福干脆利落地吐出了一个字,是对小内侍说的,自然也是对尉缭说的。
徐福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的第一张脸是嬴政的,他第一个看相的人也是嬴政,最熟悉的人可谓就是嬴政了。哪怕他是历史上的秦始皇又如何?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了他心中更真实的一个人物。他会抛下秦始皇,去相信这个才见了几面,便上赶着说教自己的人?他脑袋又没被驴踢。
徐福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没错,秦始皇不会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残暴不仁!
他会证明,尉缭是错的!
马车转动着车轮,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而去,尉缭只能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暗自咬牙。或许是气得急了,尉缭才恨恨咬牙道:“当初老师就不应当轻易放他出门来!”不过骂完尉缭又舒出了一口气,“也罢,如今说得这样好,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记忆,那时,他又哪里还记得什么秦王?”
尉缭挥袖转身,大步离去。
当日嬴政便接到了下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尉缭从他安排的地方离去了。
因为郑妃之事,嬴政难免对尉缭存了几分芥蒂,但是嬴政更清楚尉缭身上的价值,尉缭此人,知兵法、知人世、知政治,曾于各国游说,若非魏国已有信陵君和龙阳君,尉缭便留在自己的国家辅佐魏王了。他此次前来秦国游说,便被蔡泽推荐至了嬴政的跟前。嬴政与尉缭交谈一番,确认尉缭确有几分真才实学,这才想要将人留住。
为了以示爱重,嬴政还在王宫之中为他安排了住所,想要与尉缭多多交谈。尉缭以不妥和不适应为藉口,出了王宫,于是嬴政又在宫外为他安排了住所。谁知道尉缭也多有挑剔,多次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如今嬴政算是看清楚尉缭的心思了。
他并不愿意留在大秦!
嬴政心中难免有些恼怒。
寡人如此礼遇于他,可是有何处不得他意?他却偏偏不给寡人半分面子。
如今尉缭消失得彻底,嬴政只觉一番好意都喂了狗!
待到嬴政回寝宫时,面色仍旧有些阴沉。他跨进殿内,却见徐福也面色不愉,手中握着刻刀,在竹简上书着什么。嬴政见了徐福,心中的不快倒是平息了些。他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在了徐福为何会不高兴上。
嬴政传来内侍,问他:“今日去接徐典事时,可是发生了何事?”
徐福并非喜欢将喜怒之色都溢于言表的人,他向来淡然,沉稳得与他这个年纪都有些不符。今日难得见徐福脱去冷然的伪装,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嬴政免不了去思考,究竟是何等大事?
那内侍很好地扮演了一个告状的角色,他微微躬身,道:“禀王上,今日奴婢前去接徐典事时,徐典事似乎刚与尉缭先生发生了争执。”
又是尉缭?
嬴政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们二人为何会争执起来?”嬴政冷声道,心中甚至隐隐对尉缭动了杀心。这样的人,不会知恩,又过分倨傲,既然秦国驯服不了他,那就也莫让他国得到了他。
那头尉缭在心中将嬴政当做豺狼的时候,却不知他在嬴政心中,也是匹没有品德的豺狼。
……
小内侍尴尬地支吾了一会儿,见他面色如此,嬴政更断定其中有隐情。
“那尉缭说了什么?”嬴政沉声问。
“说……说……说让徐典事随他离开咸阳城,还说徐典事易被人哄骗……”小内侍一边低声说一边去打量嬴政的脸色,生怕嬴政一个火气上头,连带他也遭殃。
哄骗了徐福的嬴政心中顿时一阵老大不爽,再一品味那段话,尉缭这是要撬他的墙脚?
嬴政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杀心更甚。
“他好大的胆子。”嬴政的声音越发低沉冷硬。
小内侍一句话也不敢再往下说。
那头徐福抬起头,总算注意到了嬴政回宫来了。他搁下手中笔刀,朝嬴政的方向看去,只见嬴政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框前,挡住了窗外大半的光线,投影将他的身体拉长。
徐福认认真真地看了会儿,心中不快地暗自道:“瞧瞧!如此高大英俊帅气神武!特么哪里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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