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结婚第一天,沈放便对debuff“薛焱的愤怒”产生了自动免疫效果。
“哼。”薛焱哼了一声,不打算跟他探讨这个话题,把屏幕转正,最大化excel表格,继续念道,“第二条,周末跟我回薛家见家长。”
沈放点点头,对这条没什么意见:“好的。”
说话间他的视线被表格上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的底色吸引了,歪过头去看。
薛焱又把笔记本屏幕往他自己的方向转了一点。
“第三条,婚礼会在四月之前举办。”薛焱冷冷说道,“筹备工作由我来。你的客人名单和人数告诉我。”
“啊。”沈放想了想,说,“我就自己。”
薛焱:“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哈哈哈哈。”不知怎的,沈放觉得这种问法特别逗,笑了半天,说,“不是。我家就我妈跟我哥,都在医院。你知道的吧。”
“……你没有朋友吗?”
“我朋友太多,很多不在本地赶不来。我不能厚此薄彼嘛。”
薛焱冷着脸瞪他:“不行,必须要请。别给我丢脸。”
哼,什么厚此薄彼,百分之百是借口。真实的原因只可能是他不想让自己见他的朋友。
“那行吧。”沈放起初只是觉得,反正也不是真结婚,叫不叫人来都无所谓了,来了还要浪费一个红包。
不过既然薛焱坚持,他也不太介意就是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薛焱这才继续往下拉了一下表格右侧的进度条:“第四条,蜜月旅行安排在四月初,为期半个月。”
“啊,等一下。”听到这沈放提出了反对意见,“婚假只有三天。三月底到四月中是我们组一个重要项目的冲刺时期,年假肯定也批不下来。”
薛焱看了看他,确定他不是在撒谎,才用鼠标选中那一行:“那这一项再议。”
沈放眼看着他把那一行的底色从红色换成了黄色,又将表格数据按照单元格颜色重新排序,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薛焱,你有强迫症吗?”
薛焱:“……你走。”
沈放:“哈哈哈哈。”
……
虽然薛焱的态度自始至终都不是很温和,对沈放的工作安排也整整列了表格几十行,但逐项分析的话,工作内容倒也并没有很苛刻,基本都还在沈放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最重要的是,工资给的实在很痛快。
不过,尽管如此,等沈放一一听完这几十项计划,也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结束谈话之后,沈放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顿时心中一个激灵。
他顾不上多解释,匆匆跟新老板告别,便飞快地跑出总裁办公室,将薛焱那句“叫司机送你”远远抛在了身后。
第5章
xx医院的探视时间只到晚上八点半。
沈放发足狂奔,连带着接他的出租车司机情绪都被他感染,跟着风驰电掣,总算在八点前后赶到了病房。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报纸,闻言转头过来,露出一个温婉柔和的笑容:“放放你来了啊。”
“抱歉有点工作来晚了。”沈放一只手扶着门大喘气,一边喘还一边冲她笑,“姐你去吃饭吧,这里我来就好。”
中年妇女轻轻点了下头:“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吃饭?我帮你带一份过来?”
“不用了。谢谢姐。我回家再去吃夜宵。”也许是过了平常饭点,沈放反而感觉不到饿了。
女人冲他摆了摆手,拎着个小包出门了。沈放在她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人。
纯白色的床单被褥里,静静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原本有着跟沈放七分相似的英俊面孔和同样挺拔出色的身材,还有着沈放没有的沉稳内敛和杀伐决断。此时此刻他却只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动不动,无知无觉。
那是沈放最崇拜的哥哥,沈潜。
一个半月前,沈潜开车带着母亲去山里散心,在盘山道拐弯的时候,与迎面而来车辆相撞。
没人再说的清当时的情形到底如何。那里没有监控,又人烟稀少,肇事司机逃逸,沈潜脑部受创,至今昏迷不醒。他们的母亲虽然不知为何只受到一些不太严重的外伤,却在醒来时因为受刺激精神出了问题,恍恍惚惚,言语混乱。
车祸最初那些日子,沈潜一直住在特护病房,院方也不允许家属探视。直到最近半个月,他才转入了普通病房。
然而,虽说已经脱离危险期,沈潜却仍处于昏迷状态。换而言之,他成了植物人。
好在他现在病情基本稳定,不在需要专门的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陪护,也允许亲友探视了。平常沈放要工作要赚钱,就请了一位护工专门照顾他,也就是刚刚的那位中年妇女。沈潜的朋友们也时常来探望,他们偶尔会代替护工,换那位阿姨回家去吃饭或者休息。
沈放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定了一下心跳,便起身走到床边,为哥哥做按摩——前些日子他特意跟护工学了按摩手法来着,还被夸很有悟性。
“哥,跟你说啊。”沈放一边按着,一边跟他哥说话,“我今天赚了很多钱!你猜怎么来的?……嘿嘿,当然是做兼职。没有做坏事啦。我也是年入七位数的人了,我棒不棒?兼职给的比我工资都多,哈哈。”
“哥啊,我要结婚了。是跟个男人,没想到吧?人长的很帅,就是有点儿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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