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心胸并不宽广。拉下宣王,太子会是最大的赢家,当初是因着‘人情不嫌多’才去找的太子,也是图个方便。
现在,僵着一张脸,白蔹只是站在一边,面具后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太子,一句话都没说。
太子殿下久违的低声下气,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答复。
有求于人,自然要摆低架势,更何况现在自己手上没有什么能让白蔹感兴趣的东西,没有筹码,只能恳求,没有资格谈条件。
可是,白蔹并不这么想。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罗槿受伤、被关押的原因,与太子妃奇怪的病症脱不了关系。
虽然从见了面开始,这位储君就滔滔不绝的没停嘴,但白蔹现在都不知道罗槿的诊断如何,太子也没透露出太子妃的具体病情如何,只说是症状奇怪而已。
“…妻子与孤相处多年,实在不忍心看她遭受病痛折磨,这才来劳烦。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孤一定倾尽全力相帮……”
“不知负责东宫的太医如何评价娘娘病情?”
候了半天,白蔹终于开了口,未遮住的半张脸仍然看不出表情。太子思量一瞬,叹了口气,做出十分伤心的模样,道:“太医院中人怎比得您医术,自然是…什么都分断不出……”
“怎么会。”浅薄嘴唇勾起一道弧度:“听闻东宫当值太医,是罗麟前辈之子……我,对那位罗大人家中的医药藏书,也是感兴趣。”
听到白蔹前半句话,太子便想要反驳,却又在听见后话之后住了嘴。
“是,继承了罗麟前辈衣钵的人,正在宫中。因…对太子妃图谋不轨,所以暂行扣押。这样,只要能诊治太子妃病症,孤就减了那人罪罚,以书抵命如何。”
图谋不轨?
笑容加深,白蔹心中默念一遍,又给罗槿记了一笔张。也开始好奇起这个能让罗槿图谋不轨的太子妃来。
“既然这样,那打扰了。”
东宫中有自己想要的,能正大光明的带出来,又有太子在一边善后,省了麻烦又能达到目的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得了回应,太子殿下也是十分高兴,很快将白蔹带入了东宫。
罗槿东宫诊脉都是太子妃午睡后的时间,而白蔹这次来,正是日夜交替的黄昏时候。时间上的优势,白蔹更轻易的就判断出了这诡变的脉象。注视着这个寻常的女子,两只眼睛、一张嘴,不过是长得顺眼了一些,在白蔹看来,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罗槿多看一眼。
哼笑一声,白蔹问道:“不知来为娘娘诊脉的都有哪些医生?”
太子眼光示意后,侍候一旁的小宫女立刻两步走过来,跪到地上说道:“太医院的罗勒罗大人,沈盛源沈大人,姜寻姜大人……还有城外医馆中坐诊的一位莫老先生…不知道名讳。”
没再多看太子妃一眼,白蔹整了整身上衣褶,转身就出了屋子。
知道这位鬼医从来不与人‘接触’,诊脉向来都吊金丝,太子也特意隔开了一小段距离,这才跟出了屋子。
“用的不过是太医院中的低阶医者,这病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离开屋子,白蔹站到长廊中,向身后的太子解释道。
“太子妃身体有恙,事关皇室血脉,太医院中太医正为何不亲临。”
太子皱皱眉头,对太医院中品阶区分并不熟悉,可依着朝中为官那些人的性子,八成是见宣王势力日渐强大,不愿意与自己有所牵扯。想来,太子妃出事的最大得益者,也是宣王了。
果然,还是不能不争。不然,就只有被人‘欺负’的命。
“殿下,不知…那位大人被关押在何处?”白蔹不等太子回话,继续说道:“我与那人,有些话想说。”
“就在西边院子的小间里。”只当白蔹是对罗槿家的医书感兴趣,太子并没有多想什么:“不知道太子妃…如何?”
看这位殿下圆目微睁,一脸期待的模样,白蔹,也没有给他多大的希望。
“二选一,只能留一个。凶手用的是最为温和的方式,却会有最恶劣的效果。这会是娘娘最后一个孩子。”
虽然眼前的太子是受害者,十分可怜的模样,但白蔹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加上罗槿脸上的伤,一定是拜这位殿下所赐,他自然没有留下好脸色,语气异常的生硬。
“这……”
“两个选项都不是把握十足,交由殿下决定了。草民有事要找那位罗大人请教,先告辞了……”
客气一礼,白蔹给出的答案让太子殿下有了选择的余地,却也让他陷入了两难。想要阻拦白蔹,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却用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泪眼朦胧的太子妃。
“殿下,臣妾…更想要留下肚中的孩儿……”轻叹一声,泪水无声滑落脸庞。
“婉兮……”
……
确认无人跟随,白蔹一人来到几天前夜晚光临的院落。一袭黑衣、一张银白面具,白蔹这一身打扮似乎人人皆知,原本守在院子外侧的侍卫不需要白蔹说几句话就立刻狗腿的奉上了钥匙,并信誓旦旦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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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罗槿在杂物间里清醒过来就觉得自己睡的实在太过深沉了,可对于这异常的睡眠,他也感觉不出哪里不对。
耸耸肩膀、活动了下筋骨,下落的手掌就碰到了地上冰凉的圆形金属盒。打开盒子,空气中立刻涌现出一股清新的药香,罗槿下意识的伸手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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