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分,苏夕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微微喘气,直至她的呼吸重新恢复正常,满屋都是情、欲之后残留的热气,好热,她的身子黏腻无比,她想稍作休息后,再去简单冲洗身子。身旁的人还在喘气,只是很快喘气声也变成了断断续续地鼾声,她推了推黍大汗淋漓的肩膀,轻声说道,去洗洗再睡吧,这样睡了难受。
身旁的人迷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蠕动着厚重的身体,让薄毯下赤、裸的身子更多的暴露在清凉的冷气之下。
苏夕叹了口气,起身,稍稍伸展湿滑细柔腻的身子,朝浴室走去。
夜很静,房间里只有空调抽气的声音,还有床上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温热的身子还散发着热浴的味道,赤、裸的皮肤在冷气的突袭下,激起一粒粒的小疙瘩,苏夕吸了口凉气,站在衣柜面前寻找干净的衣服。
一切都很安静,祥和,只是时间流逝里的某一个时刻,某种声音冷不防的爆发,把寂静房间里的安详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单调的手机铃声,剧烈而尖锐,床头柜上嘶吼叫嚣,惊扰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苏夕皱了皱眉头,走进柜子,拿起那只不停摇摆的手机,只是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头像时,她怔住了。
为什么,她怎么了?
“谁啊……”
床上的男人从薄被里钻出半个脑袋,迷糊而含糊的嘟囔道。
黍的声音把苏夕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急忙把仍在胡闹的手机掐断。
“没事,你睡吧,骚扰电话。”
床上的男人继续安睡,苏夕拿起手机不动声色的离开再度沉静下来的卧室。
刚轻声关上房门,手机再度响起,苏夕慌忙按下接听,朝楼下走去。
“你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你不知道黍……”
苏夕回头看了看身后闭紧的方面,松了口气,对手机低声责备道,可她还没说完,手机那端的刺耳的嚷叫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苏夕,你……你出来,出来陪我,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西枣,她喝醉了!
“你发什么疯,你的胃上个月差点胃穿孔,为什么你还有喝成这样!”
苏夕一股火气毫无缘由地冲上天灵盖,她忍不住对西枣低吼道。
“我想见你,你出来好不好!”
手机那头居然哭了,西枣居然哭喊着,只为了哀求自己。
她发疯了,还是吃错药了,今天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寻常,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怪物,从咖啡店里的不依不饶到现在的无理取闹,苏夕受够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幼稚,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你叫我怎么出来!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很困扰!万一被黍发现了怎么办!”
“我在街心花园这里等你,我等……等你来,我不想一个人!”
西枣完全无视自己的怒火,仍然像一个三五岁的小孩一样,哭着,闹着,任性着,只为强求一个因一时兴起就非要得到的玩具。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苏夕已经怒气攻心了,即使她从来没有把西枣归类于偷情者这类不光彩的角色,可在那一刻苏夕无法不承认,西枣再怎么特殊,到底她还是和那些狗血家庭剧里的第三者一样,因为此时此刻她跟那些没有脑袋的小三毫无分别,冲动,胡闹,不知节度。
“如果我不来呢?”
苏夕冷冷的回答道。
“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等到……等到你来为止!”
“那你就等吧!”
手机被直接关机,苏夕紧紧地握着手机,冷着脸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要不要去,她该不该去,她不知道,可是西枣的身体……为什么她要这样作贱自己!
“夕?”
楼梯转角有人在喊她。
苏夕僵硬的脸瞬间变得柔和,她迅速将手机扔进沙发的一角,顺手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仰头饮水。
“怎么还不睡?”
玻璃杯外缘的投影里,苏夕看到黍顶着睡塌的乱发,揉了揉半眯起的眼睛朝这边走来。
“口渴,下来喝水。”
苏夕笑了笑,重新将玻璃杯放回原处。
“快睡吧,要不明天起不来了。”
“嗯。”
苏夕回头看了看干净的沙发,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黍伸过来的手,转身离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无论拨打了多少次,手机那边永远都是人工服务的播报声。
苏夕居然关机了!
西枣仰天大笑,笑得像一个疯子,似哭似笑的声音,让试图穿越街道的夜间动物受到了惊吓,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手中的手机随而被西枣重重的摔在坚硬的柏油马路上,她撑着昏沉的脑袋,蹲在马路牙上,撕扯着便利店的袋子,只为寻找一罐罐冰冷的酒,因为用力的拉扯,一瓶破裂的啤酒从西枣颤抖的手里跌落,白色的泡沫液体浇灌着干燥的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老天居然连酒都不让她喝吗!西枣尖叫着想把脚下还在涓涓流淌着黄色液体的啤酒罐子狠狠地踢走,可惜一个跌跄,易拉罐纹丝不动,她自己却重重摔落于地,手腕火辣辣的痛疼感让西枣又像三岁孩童一样哭了,嚎啕大哭,毫无形象。
可是,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延续了不到一分钟,哭声恰然而止。
她到底在做什么,深夜马戏团里的小丑在表演节目吗?
吸气,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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