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仪你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金品衡压低了声音吼道,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染上了红色,“朕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直接杀了你!”
“你只后悔这个吗?”李靖宁收起笑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把沈家祖陵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帮助联合军壮大,我付出了一切,就是为了向你复仇。”
“当我在京郊乱葬岗中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刹那,我就在心里决定了,一定要颠覆你金家皇室的统治——”
“我要这两百多年的大历朝断送在你的手上。”
“日后青史留名,你会是亡国之君,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那种笑容让金品衡忍不住觉得背脊发凉。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如此对待我之后还能自在的活下去的。”
“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
李靖宁抬起下巴,那下巴尖尖的,弧度锐利。
“你该后悔的是这个。”
金品衡被李靖宁震住了。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
“你——”
他想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说沈含仪根本不是这样的。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着沈含仪的脸,但和沈含仪完全是两个人。
那危险而可怕的气息,让金品衡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他想大吼,想要怒骂对方——可他此时却什么也做不到。
他的嘴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还没有孩子。”李靖宁翘了翘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让我猜一猜——你心里还记着我的沈夫人,对吗?”
“都怪你害死了她!”听到沈夫人三个字,金品衡却是乍然从那种口不能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也许对于他来说,那个女人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都无所谓了。”李靖宁并不关心沈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也不在意金品衡至今还惦记着他的——沈含仪的——夫人,“重要的是,金家会为沈家陪葬。”
金品衡一时没明白沈含仪的意思,直到他看见沈含仪站了起来,正当他惊讶万分的时候,他的膝盖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
有两柄小刀刺进了他的膝盖。
“沈含仪,你——”金品衡又惊又怒,惊讶的是沈含仪竟然能够站起身来——膝盖骨都被挖掉了,他居然还能站起来?!怒的则是,沈含仪居然敢这样对待他!
“我原本想要更公平一些的。”李靖宁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酷,“不过算了吧,没必要了。”
金品衡来不及再说什么了——他的喉咙里穿过了某种锋锐的利器。
他的喉咙嗬嗬嗬嗬的漏着风,说不出半个字。
“直截了当的断个干净就好了——你说是吗?”
意识已经模糊,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黑色,只有沈含仪那略显诡燏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李靖宁看着已经死去的金品衡,轻轻地笑了,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第3章 .1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第三次仍然穿越到这样的人物身上,这就有些需要自我反思一下了——撒旦在下,总归不会是因为他的运气太差吧?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一些。
空气里脂粉气息极浓,听着耳边那中年男子故作娇态的声音,李靖宁的脸色有些难看。
“哎哟,小侯爷呀,您这是怎么了?”那中年男人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名叫“花好月圆楼”的南风馆的老鸨,馆里的哥儿们都喊他“流芳阿爹”,据说年轻时也是名动金陵的俊俏“公子”,不过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再好的容颜也不剩下多少了,“今儿楼里的莲公子还在呢,小侯爷不想去见一见?”
“不必了——”李靖宁长眉一扬,脸上便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来,十足十的膏粱子弟做派,“本侯爷今儿心情不好,不打算待了。”说着,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tōu_huān,走了!”
竟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了。
“哎,小侯爷?”流芳在后边喊着,心里还莫名其妙地想着今儿这小侯爷怎的仿佛转了性子似的,“淮宁侯——”
江谢之,世袭一品侯,坐拥江南富裕之地淮宁郡为封地,这位双亲俱亡的小侯爷自然是身家及其丰厚的。
而作为金陵纨绔圈子里的头一个,江谢之小侯爷自然也是流连烟花之地的——无论是青楼还是南风馆,这位小侯爷都是常客,常常为了一个姑娘公子一掷千金,相当大方。
但是......
这位本应该慢慢从小纨绔变成老纨绔、富贵一生的小侯爷,后来的下场却是让人忍不住唏嘘万分。
四年后新帝继位,国库空虚,一时拿不出钱来,一下子就瞄准了江谢之这几乎富可敌国的小侯爷,寻了个由头夺了爵抄了家,最后还像是担心金陵城里有人说闲话一般,直接给流放了。
临走前,江谢之身无分文,还是那些昔日的相好们纷纷拿了银子送他上路。那时候金陵城里叫得上名的姑娘公子们齐聚一地,也让江谢之的名字彻底成为了金陵的一段传说。无数文人骚客们写下诗词,还有那些个以江谢之为主角儿的话本戏剧,一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颇受追捧。
又和皇帝杠上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李靖宁觉得他还可以接受,毕竟比起上个世界沈含仪的情况来说,江谢之还不算太惨,好歹这个世界的皇帝还没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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