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已经哭着去看亲哥天授帝了,还吵着要见亲弟弟寿王最后一面。
临安大长公主却是不见天授帝的,她在殿堂端坐,召见月璇,问了宫内情况,就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吩咐月璇带静业寺的主持慧尘法师去给郑皇后剃度,然后要把人带走。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怕天授帝在场,也不敢有意见。
临安又问了常山王几句后续处理,也特地问了投降叛军的处置。
“死太多人了,有伤天和。”临安轻撇的嘴角含着一丝不屑。
常山王道:“因长乐王进言,陛下口谕‘降者不杀’,叛军总计一万六千多人,都被扣押在了京郊渭县白河坡上。”常山王嘴角抽了抽,想起回报者说那里八千降军都在白河坡的林子里给自己挖坑,为了一个馒头要把自己埋掉的状况,他就忍不住想认识一下出这个“好主意”的统领。
保证不是为了打他。
临安才放心下来,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不容易。别再出什么事了。”
“是!”
临安见着手边乱糟糟的棋盘,手执白子,笑得雍容,脸上皱纹的线条也柔美祥和,对杨涯道:“老东西,来手谈一局。”
杨涯脸色都变了,因为和临安下棋,是没有人狗胆敢说话的。且临安的棋力,那叫一个杀遍天下无敌手……
就算有人敢说话,杨涯也赢不了。
临安依然笑得似邻家奶奶般和蔼:“咱们可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做什么看到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杨涯挤出个笑脸道:“谁说我不高兴,我挺高兴的。下就下,我还怕你?”
其实……我不高兴,我很怕你!
可杨涯知道临安是不能拒绝的,还得陪笑,否则会死得更惨。
其他人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啊,但个个脸上神色可正经了,手脚麻利把杨涯扶到棋盘边的椅子坐下。常山王赶紧做起了棋童的工作,把黑白子归入棋篓子,笑得那叫一个憨厚啊。
就是脸上疤痕弄出的凶煞之气,也挡不住那快要喷薄而出的愉悦。
临安一只瘦且有老斑老茧的手,摸一摸常山王的脑袋,似摸宠物狗似的,还拍了拍。
“乖侄孙,一看就被这老东西欺负地够呛,等老姑奶奶帮你杀得他把底裤都留下,给咱们姓沐的解解气。”
这只怕是第一个不忌惮提“老”的沐家人。
常山王的嘴角抽了抽,觉得面瘫脸很难绑住……
哦,忘了说,临安下棋有几个规矩,她必执白,且对方输了几目子,就留下身上几样东西,连袜子底裤都算——临安一点也不介意对方tuō_guāng光的。
她十八岁时都没羞怯过,没道理八十岁有什么不敢看。
一般情况,对面执黑的人都要tuō_guāng,实在不肯临安也不会硬扒,于是就要用其他“丧权辱国”的条件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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