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听着只觉耳熟,饶是自己读书不多,小时候师傅让自己背一背《山海经》,后来觉得难度太大,改为《诗经》,最后改成了《三字经》,是以能记下的诗词更是少得可怜,但这首词自己定是记过的。
确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呢?《诗经》、《山海经》还是《三字经》?
苏祈转过头看着他:“李兄,你为何没从那墓中,拿那幅画?”
李昀顿时醍醐灌顶,这首词,明明是自己在阴山盗墓时,主棺里的那幅画里的题词!
李昀咽了咽口水:“苏兄,苏兄怎知棺材里有一幅画?”
苏祈笑了:“当然,因为那是在下所作。”
李昀霎时冷汗直流。
乖乖,莫不是自己遇见鬼了罢!
☆、离去
两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罗都码头。
三年前李昀来过这里,但只是匆匆路过,因为当时的目的地是罗都往南三百里的百里村旁的一座无名岗旧址。
沉芳阁的二楼雅座,李昀不住的伸长脖子往外瞧。
沉芳阁名字雅致,本不是酒楼,几百年前是秦氏一族在罗都内设的落脚地,这条街也是当时秦家在罗都的买卖聚集地。百年前门庭若市,布匹绸缎珠宝应有尽有。
后来秦氏一族没落,这条街也跟着没落了,沉芳阁在百年间转了多人之手,后被苏家收了,改成了酒楼,复又改回名字“沉芳阁”。
李昀瞧着眼前这位如今沉芳阁真正的主人,愈发想赶紧拿走那一百金,赶紧回去娶那孙三小姐,共赴美好姻缘。
距离那日在观音庙相见,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那孙三小姐可还曾记得自己。
“李兄这等形容,还是怕在下是鬼么?”
李昀马上摆摆手:“上次是在下一时说错了话,这两日苏兄就会拿此取笑在下。”
想想那日自己竟直愣愣的问人家是不是鬼,想想都觉得自己魔障了。那幅画说不定不止墓里有,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或许在其他地方见过也不一定。
苏祈只是笑笑。
此时,一个青年人上了楼,见了苏祈上前拱手:“苏公子,别来无恙。”
苏祈回礼:“没想到竟在此遇见斐大人。”
当今天下只有一位大人姓斐,便是罗都郡太守,斐青。
这位斐大人可是来头不小,其父乃先皇帝的启蒙老师,斐青小时候是如今皇帝的伴读,曾经也是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大前年与匈奴一战有了功绩,身上却因战场无眼伤犯了腿疾,小皇帝便赐了罗都郡与他,如今年纪还不过三十岁,是本朝最年轻的太守。
如今看来,此人骏眉入鬓,英气夺人,依稀还有当年少年将军的影子。
李昀看二人寒暄,竟然私交不错。
“苏公子来罗都原来只是路过,上次见面说去罗君山一游,至今都没有机会,一晃三年过去了。”斐青叹息道。
“总有机会。”苏祈瞥了一眼斐青的腿:“上次捎来的药用的可好?”
“很好,还想再问苏公子讨两副呢。”
……
李昀见两人寒暄没自己什么事,便看向外面,外面的天儿阴的怕人,风雨欲来的形状。
“这是要下雨么?”
斐青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里一到三四月份就开始进了雨季,再过两天这里便不是如此风景了。”
本来只是闲聊,李昀没放心上,没想到到了半夜,罗都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二日清晨,李昀打开客栈的门,发现外面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因雨势太大不能上路,这一天便在客栈休息,李昀吃过早饭到二楼,发现斐青也来了,他是送蓬船来的。
下雨就送船?罗都的待客之道果然非比寻常。
待第三日,李昀才发现蓬船的重要性。
本来的街道已经被水淹没,本地人倒仿佛看惯了,有的已经支起了蓬船为路人行走方便。
斐青着人送给苏祈的那条蓬船起了大作用,一行人早上开始上路,李昀叹这几天跟水倒是有缘。
逢晌午时分,方伯倒算熟路,跟街边卖菜的客家买了些青菜和鱼,方便做些吃食。
李昀看着那条鲈鱼心里叹口气,这些天,自己倒成了厨子了。
这苏祈也是有趣,倘若李昀会做便做,不会做便让他学着做。
苏祈往船尾瞧了瞧,李昀又开始跟吃食大眼对小眼,便道:“鲈鱼也可做鱼脍。”
苏祈一听觉得可行,便洗涮干净,刀刀切了下来,成盘端了上去。
苏祈看了一眼那盘东西,表情很是复杂。
方伯倒不客气,哈哈大笑:“李公子,这鱼脍极其讲究刀法,讲究切得愈薄愈好,有时进一步切成细丝成脍缕,你这,顶多算是生鱼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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