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看似细得如同蛛丝般不起眼的刀丝困住了楚长柯的脚步,他知道自己只要动错一下,这些锋利的刀丝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的刀已经飞了出去,就没有回头的说法。不同的是他的刀并不是平挥斩出,而是向上扔出的,在下一刻旋转着向下砍来,正是几步之外的茶几。
男人神色一动,转身扬手打出飞刀去阻止那刀,玉镯在阳光下透出青翠的碧来。
就是现在!
男人动的一瞬,如同天罗地网的刀丝也松了,楚长柯掏出一块碎银弹了出去,正中桌上的玉镯。
而男人的飞刀也打上了楚长柯的长刀,长刀落地,铮地一下劈开茶几,而玉镯则摔了下去。
两人都是一惊,伸手去接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一把捉住了下落的玉镯。那是一只盈白细嫩的手,玉镯的碧绿映着她的肌肤仿佛活过来一般。
男人和楚长柯一同愣住,紧接着就见对方把玉镯毫不在意地往手上一套:“真他奶奶的好看!”
“无双?”
无双的目光在楚长柯脸上一落,紧而转到了身旁的男人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只伸出一只手指着那男人大喊一声:“你再给我跑!”
楚长柯只见那男人脸色唰地煞白,哪还有刚才的气态,对楚长柯看也不看一拱手,喊了声镯子留给你了拔腿就跑,溜得比什么都快。
无双眼见着人又要跑,褊起袖子就要追,被楚长柯一把捉住:“等等,你追他做什么?”
“他奶奶的!”无双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你毛事啊!”
“你昨晚可是我背回去的。”
“我他妈还是你打晕的呢!”
“没我你可就淹死了!”
无双嗤地笑了一声:“不是你砍断我锚钩,用得着你救?”
说着人就要去追,楚长柯哪里让,死不撒手:“你得先把这镯子给我。”
“这他娘是我捡到的,干嘛给你?”
边听无双顶着张姣好的样相出口成脏,楚大侠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昨晚掌柜的那么郁猝:“镯子要紧追认要紧?”
无双横不过他,左右也挣不开,情急之下只得从手腕上去剥那枚镯子,却左右脱不下来,一口一个他奶奶的,手都蹭红了,就是脱不下来。
楚大侠奇的,把刀往胳膊下头一夹,握着无双的腕子亲自往下撸,却也是怎么撸不下来,还把小姑娘疼得嚎了好几声他奶奶的。
奇了怪了,楚大侠想。
刚才无双带上这镯子,几乎是轻轻松松就带上的,这会儿却怎么也剥不下来。
无双眼睛都急红了,这会儿一转头,哪还有刚才那人的影子?当下怒由心生,扯开嗓子对着楚大侠的耳朵一通大吼。
楚长柯被她吼得脑仁儿都要炸了,却还是没法子,只得一手扣住无双一手把刀插回腰间:“先跟我找个落脚的地方,寻个皂角脱下来。”
“你他奶奶的把我的人都弄没了,还□□的跟我在这里讲条件?”无双甩了两下,还是没甩开,继续吼,楚长柯实在忍无可忍,默念三遍心字头上一把刀,无双却突然扬天大喊一声:“掌柜的——”
楚大侠骇了一跳,当即手就松了。
这一松,无双瞬间就蹿出去百八十里,回头恶狠狠对他道:“给我良木客栈等着!”
楚长柯跑了任务,心里头烦躁不堪,骑马往回走,总觉得跟这个客栈就这么杠上了,怎么什么事儿都赖到这个良木客栈上去了?
但没法子,很多事情他想不通,譬如那个男人是谁,无双又为什么要追他,无双跟掌柜的很熟?又为什么要他回良木客栈等着?
楚大侠越想越头疼,索性不想。
好在有一点他能确认,那男人用飞刀,还有刀丝,这些都指出他的身份是一个刺客,因为只有刺客才会用这些出其不意却又狠戾的套路。
江湖上容得下刺客的地方不多,要真挨个去找……
楚大侠捏了捏鼻梁……也不是个容易事。
不论如何,都应该先等到无双再说后事。
他慢悠悠骑着马,在日落时才赶回良木客栈,楚大侠远远看到掌柜的在二楼支颐打瞌睡,翻身下马就想上去问问他无双回来了没。
小刀打瞌睡打得很敬业,根本没发觉大侠来了,直到被人拍醒,揉了揉眼一看……
“掌柜的。”
掌柜的抬手就是啪叽一下:“你知不知道上别人的床,要脱鞋!”
原来楚长柯那晚跑了一整夜,又逢上夜雨泥潭,满脚满裤子的泥水。可偏生蹭着小刀睡下的时候又已经太晚,江湖人士的不拘小节被带到了小刀床上,就只留下大片大片的泥渍,气得第二天起来的小刀浑身发抖。
“……”
“无双她……”
楚大侠根本没来得及问,掌柜的已经扯着他的耳朵拉到后院去了。
堂前的大字在夕阳西下里显得尤其悲壮——要打出去打。?
☆、掌柜卖萌什么最可耻了
? 楚大侠洗完床单,当天晚上又蹭上了小刀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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