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这玉佩若是落入他人手中,青门饮的确可能很危险。可是我只问你两句,你可知道这玉佩他放在哪里麽?我们青门饮何时开始认一件死物办事了?”柳筠衡实在有些累了,也不顾及自己的受伤的腰,猛地坐到地上。
“公子!”程风忙过来,欲扶他,却被他拍开。
柳筠衡摇了摇头,看着他道:“你容我坐一会,累了。”
微烟看着他们,她紧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敢回。柳筠衡说的不错,这玉佩也是方才她去浆洗他们换下了的衣物时才发现的。玉佩放在宇文淇贴身衣物贴近胸口的地方,特意缝了一个口袋放着。
“所以,公子你知道,殿下他一直带着这玉佩?”微烟跪坐在柳筠衡面前,问着话,留着泪。
柳筠衡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他也是那晚被宇文淇抱住睡的时候,因着被硌着了,这才发现那玉佩所在。他伸手向微烟:“东西给我。还有,日后在他面前说话注意些。”
微烟一脸的不情愿,可无法,还是把玉佩放到了柳筠衡的手上。她扁了扁嘴,看着他道:“公子,你能不能别那么凶?”
“看你表现。”柳筠衡应着,又伸手向程风示意拉他起来。
程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若不然你这几日先去歇着吧,照顾他的事情,教给我们两个就好。”
“若这人是普通人就罢了,他脾气太古怪,还是算了,不要两相为难。我之前那个药,你这里还有么?有的话,给我一些。”柳筠衡想了想还是婉言拒绝,这样陌生的环境,又是刚刚逃离生死关头,他还是担心他的。
程风点了点头,送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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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才刚推开,就见宇文淇歪着脑袋,那双眼一直盯着他们看,嘴里还时不时倒吸凉气。
“小公子觉得如何了?方才包扎时也不敢放太多的麻沸散,如今只能忍着。”程风见他这般忙上前说道。
宇文淇闭了闭眼,强忍着笑了笑:“多谢义士相救,没事,我能忍。”
“来,把这个吃了。”柳筠衡撑着床榻跪在宇文淇床头,将一粒丸药放进他嘴里。
宇文淇将那药丸咽下,看着柳筠衡道:“柳大哥,你还是躺下罢。”他依旧是习惯性的皱眉。
柳筠衡看着他,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他。“微烟姑娘方才浆洗时发现的。”
宇文淇看着玉佩笑了,很开心的笑着接过。他看着那玉佩,抚摸着那流苏穗,然后看着柳筠衡道:“多谢,代我多谢微烟姑娘。”
“她也在这院子里,你要谢,待明儿好些了,自己去谢她。”柳筠衡回头时,才发现程风早已不在屋里,他又对宇文淇道,“方才那是程风,微烟是他妹妹。”
“那义士叫程风麽?倒是和我那把剑的名字有些像。”宇文淇说着,又皱了皱眉,左腿不停的疼痛。
柳筠衡取了一床被褥放在他的左腿下,看着他问道:“很疼吧?要不要服一粒醉中仙?”那是江湖上很出名的止痛的药物,服下,可以昏睡很久。
宇文淇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你躺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既然是我该经历的,我会忍过去的。这又不是极刑,何况,还有大哥陪着我。”
“好。”柳筠衡点了点头在他身侧躺下,又问他,“你方才说程风的名字和你剑的名字有些像,你的剑,名唤什么?”
“剑啊,叫追风,不是我起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得。很俗气的名字吧,我总感觉很多人或者其他的人,都会以这个名字来命名吧”宇文淇想起秋枫剪桐当年把这把剑给他的时候,对他说了这剑的名字,还告诉他不能改了剑名。
柳筠衡侧身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他想起自己的剑,当初老头给他的时候,唯独说了,这剑的名字你别改。
“柳大哥的剑呢?有没有名字?”宇文淇看着他问道。
“有,叫随云。若说俗气,和你的追风,彼此彼此。”柳筠衡应道,有些话,他想着还是说了比较好。
他和他之间的相处,不会只是一天两天。
“可我觉得,你的比我的好听。”宇文淇辩解道,又问他,“柳大哥还记得那夜对我说你想起了你的幼年,你们平常人家的小时候应该很有趣吧,不像我,每日只能在洛云殿待着。”
追随风云,宇文淇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却只是看着柳筠衡,等他说话。
柳筠衡看着他,迟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其实,我是个弃子。”
“怎么会?”宇文淇打断了柳筠衡的话,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柳筠衡是江湖哪个门派的人,说不准还是那个门派掌门的孩子。
柳筠衡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是事实。这些,是我懂事之后,老头对我说的。”
“老头?”
“教我武功的那个人,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柳筠衡含笑看着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我喜欢灞桥边的柳树,从小喜欢在柳树下玩。所以后来老头告诉我,我是被丢弃到柳树下的。他说我不知道是被扔了多久,可是奄奄一息时还能被救活,这才取了柳为姓,为了报答柳树对我的护命之恩。”
“我小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做的,每日就是练武,练武。偶尔空了会偷跑去那柳树林去玩,可每次都会被老头找回来。”
柳筠衡的声音很低,他看着他说着自己幼年时的故事,看着宇文淇慢慢有了睡意,看着他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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