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战争得有群众基础,虞周他们没有,占城时日尚短,百姓谁也不知这群打着楚国旗号的家伙能否守住。
人民战争得有统一的信念,虞周他们也没有,在这个城东拜水神城西拜山神的年代,很难跟人说起信仰。
所以虞周的手段简单粗暴,百余钱,三钱可换斗米,瞪大眼睛动动嘴的事情,半年口粮出来了,谁不爱干呢?
这可是能让霸王召齐八千子弟的楚地,这可是天性冲动嫉恶如仇的楚人。
这是一个尊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血性的时代。
大周尚存之时,朝廷司寇专门设有“朝士”,作用就是专门登记杀伤血亲的仇家姓名,以后成功复仇也可定为无罪。
礼记云: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
这种不共戴天、兵不离身还不算什么,更有甚者,如果父亲被官府冤枉死了,儿子可以向着君主复仇!
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不复仇,非子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套礼制塑一代魂,有这样的底子在,虞周非常看好战国的人民战争。
刚过一天,就有个彪形大汉提小鸡仔似的拎来一人,看那倒霉家伙血葫芦似的,反让虞周跟燕恒面面相觑,什么时候百姓有这么高的战力了?
是这大汉身手高强?还是地上的刺客有假不通武艺?
“你乃何人?”
“回少君子,小人吕氏,家中行大,乡人称我吕伯子或是吕大。”
“我记得官府告示明文报信者得百钱对吧?
吕大,你直接把人打成这样,若能确定此人就是奸细,你领千钱走,若他是冤枉的,你可是罪责难逃!”
吕大咧嘴一笑:“当然能确定,此人身上尚有符致,快拿千钱来吧。”
呈上来验看之一番,虞周已经可以判断地上那人的身份,这份通关符简与一般百姓所用大有不同,没头没尾的只有阴符标记,看上去也小很多。
跟着混久了,燕恒也有一番见识,一边吩咐人拿钱,一边调笑道:“当细作可没几个身手差劲的,你能将他打成这样,也是好本事啊,为何不从军?”
吕大把钱往怀里一揣:“少君子信义!吕大之前还不敢信,此时才知行之谬矣,我这便去登名投军!”
燕恒笑骂:“分明是财迷!”
吕大哈哈一笑:“人生在世,若不能锦衣玉食,枉为人也!”
大汉在他俩各异的眼光中离去,虞周皱眉,总觉得这家伙不该泯然众人,一时半刻又想不起什么,转而吩咐:“拖下去,别弄死了,看看能否问出些什么。”
有了一个带头的,第二天的官衙可谓门庭若市,有那身型佝偻的老叟健步如飞的,有那始龀之年眼睛明亮的,还有声如黄鹂的少女口若悬河,把那可疑之人一晚上起了几次夜全说的一清二楚,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更有甚者,有个半大小子直挺挺跪在虞周面前,不求功不求赏,只求官府能够派人相协他打算亲手去报父仇,若是不幸战败身死,千万别放跑了凶手,只要杀人者伏诛,他们爷俩就算含笑九泉了。
信息需要过滤,不可能多么离谱的消息全都付账百钱,虞周忙了一天办事儿需要人手,前去抓人的家伙身手不能弱了,燕恒也忙了一天至于那种血海深仇的,当然不能任其前去送死,武戚对这种事非常感兴趣,不用交代就在义愤填膺的四处奔波。
不得不说此时百姓还是很讲道德的,付出万钱的信息费,居然有三成很很精准。
再算上追付的赏钱,花费一个郡守半年俸禄就能抓到三十多个细作,虞周感觉自己赚了,而且经历过这次官民联动,从军的青壮也是越来越多。
不过从第三天开始,这种状况没法持续了,机灵的大鱼早跑了,剩下的小鱼数量有限,百姓举报的消息越来越水。
直到后来,有个老妇拖着自家老叟前来,居然想要官府收监了他,说是老汉无事出去耍钱
送走一对老夫妇,燕恒抹汗:“这妇人忒不像话,细作之名哪好随意担当,也不怕我们顺水推舟,真斩了那老汉有她后悔的!”
虞周晃晃脖子:“这是好事啊,她这行径荒唐了些,却说明咱们已经深得百姓信任。
那些真正的细作,审问的怎么样了?”
“有些收获了,据他们交代,此番作为并不属于秦军发难,而是有人私下开出赏钱,项大哥的脑袋价值十万,季大哥他们数万不等。”
虞周吓了一跳:“真的假的?要是这样说来,咱们悬赏拿凶反而显得拾人牙慧了?”
燕恒点头:“此事不假,我按你之前的吩咐,把那能开口的分别审问不下五遍,他们说出的细节大差不差。”
“有没有交代何人开出赏钱?”
“有但是没什么用,开价的乃是咸阳一家剑馆,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对方背景十分复杂,有名传各国的剑客争相卖命,有富甲一方的豪客一掷千金,听说还有王孙公子出入其中。”
“山高路远,确实没什么办法,算了,加强戒备吧,宵禁别停,务必审查每一个新进城者!”
燕恒抱拳应诺,然后继续追问:“那咱们城中的赏格”
“这个嘛,欢迎继续举报,不过没钱拿了,跟百姓说清楚,奸细已经找到了,最近的诬告实在太多。”
“好!”
“燕恒,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自己组织一支情报队伍?”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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