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营帐走的时候,虞周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看来秦营这边的事情得尽快了结了,自己跟项氏叔侄都是黑户,两个少年没著籍还说得过去,可要追问起亲人住处终究是破绽。
原以为秦始皇转头就能把自己忘到脑后,就算想起寻仙那码事儿也有徐福顶在前,结果一时心软,又吸引了蒙恬的注意力,事情越来越不受掌控了。
“子期,你可回来了,还以为秦人把你给害了,要不是叔父相劝,我早杀出去了!”
“羽哥你可真心急,怎么样,这几天秦军没难为你们吧?”
“那倒没有,我和叔父这几天从不出帐,倒是有个獐头鼠目的东夷黑厮天天来找你。”
虞周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了,项籍的地域黑观念竟然这么深厚,整个黄河下游山东半岛全被他打击了,东夷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这都能翻出来,徐福长相是黑了点,也没到蛮夷的地步啊。
“是徐福?我这就去找他,一块破令牌而已,用得着这么一趟一趟的么。”
“等等”
项籍喊完,从身上掏出一块木牌:“这是你的不更爵令,我和叔父这几天都是凭此才没受难为。
徐福那厮还说了,他已经辞了太医丞专心寻仙一事,子期,你不会真领着他们去吧?万一找到东胜神州和傲来国怎么办?!”
虞周气的一拍脑门:“哪儿来的东胜神州和傲来国,你西游记听多了吧,都说了那是故事,是我瞎编的不是真的!等等!你说徐福辞官了?!”
“对啊,他来时半身甲胄,时不时显摆一下军爵铜印,就像个就像你说的沐猴而冠那样!”
尽管很不是时候,虞周还是想笑,这词儿还是一个叫韩生的家伙说项羽的呢,项羽攻破大秦之后韩生进谏就在咸阳定都,结果被一句“富贵不回乡如锦衣夜行”顶了回去。
韩生一怒之下来了一句沐猴而冠,楚霸王的脾气哪儿受得了啊,当场就把人给煮了。这故事虞周虽然没说,这个词儿的意思他可解释过,现在好玩了,反过来项籍用到徐福身上了。
虞周忍着笑,一下掏出太医丞手令:“这么说这东西现在废了?”
看来自己不在的几天项籍说过不少山上情形,只是一句话,项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打算仿制?”
“是啊叔父,还想以此脱身的,龙且他们把模范都准备好了。”
“恐怕不成了,按秦制,既然徐福已经辞官,那这东西就废弃了,只能由他本人交还秦王或者相邦。”
一番准备全落了空,虞周皱眉思索:“那如果继续出营需要谁的手令?”
“至少得是三公九卿!”
这下麻烦了,三公九卿他只见过一个太尉蒙恬,这些人哪个会把手令给一个没束发的小卒?虞周那点爵位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司车驭手,更何况都知道这是个有名无实的宠佞之辈。
越想越头疼,虞周只能暂且放下:“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去把手令还给徐福,探一下有用的消息。”
一来一回,好消息没一个,倒是从徐福口中听到另一个坏消息,这家伙猥琐的呲着板牙告诉虞周:陛下准备登邹峄山,在此之前要把周围的野狗野狼野猪野人统统驱赶殆尽。
这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一群盘踞山顶的贼人,虞周作为司车驭手,大有可能随军而行,虽然山上没有战车发挥作用的地方,但是听说蒙恬已经在陛下面前点了名了。
来时没带什么贵重品,虞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丢下一串铜钱:“多谢公大夫,不知那是一伙什么样的贼人?蒙将军又打算如何处置?!”
徐福也不嫌弃,依旧笑眯眯的:“好像是齐国公卿故旧,谁知道呢,至于处置要按以往的惯例那是要诛杀首恶刑役随众的,不过这次不同,陛下巡游本就为了立威,蒙将军请令一个不留!”
虞周顿时觉得心跳慢了两拍:“陛下同意了?”
“没有!”
虞周气还没吁出来,就听徐福继续道:“老夫出海也是要童男女的,我听说之后奏请陛下留几百孩童,以待日后之用,其他人嘛随蒙将军处置好了。”
娘的,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被一个神棍一个杀神嘴唇一碰决定了生死,管他哪国故旧,以后都是一番助力,虞周如果下手厮杀,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项籍?
自己这群人跟山上的家伙有什么分别?不都是不甘的六国之后隐居山林么,同类相残的事情干不得啊,怎么才能救人呢,救了以后又怎么安顿也是麻烦,虞周深深思索其中的可能性。
“再次谢过公大夫,在下这就回去准备”
事实证明,他得到消息已经晚了,刚回到营帐,就看到一个头戴板冠的家伙已经在等自己了。
“这位是”
“你就是虞子期?”
“在下正是。”
“奉蒙将军命,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营,不更虞子期随车而行。”
“可是在下从未驾驭过战车,确实不会啊。”
那家伙跟项籍互相瞪了半天眼,早就不耐烦了,听完这话没好气的说道:“将军早就料到了,明日你与他同车而行,司车右之职,在下成昂担任驭手,不用出战,将军这是抬举你呢,真是想不通”
不仅要出征,还得随蒙恬同车而观,他打的什么主意?又要借战阵之机攻心自己么?
虞周实在想不通,只是惊鸿一现的剑术哪儿能入了蒙恬之眼,这就跟军委主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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