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拉斯显然对这个孩子满意极了,他似乎看到了又一个未来可炫耀的学生。
“诶?你怎么不和同学一起吃啊?”看着孩子对面、两边都空出来的座位,霍拉斯装作疑惑,明知故问。
果不其然,他看到那孩子眼里的光辉减了三分:“教授,你也知道我是个混血。”
在斯莱特林呆了三个月,孩子也逐渐明白这群斯莱特林中间的游戏规则。
霍拉斯宽容大度地一挥手,海象一般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肚子里的脂肪也开始摆动,他一脸善意的笑容:“就算是混血也是最棒的!”
别有用心、爱慕虚荣的老白痴。
看着霍拉斯离开,汤姆在心底哧声。
这么多教授之中,只有这个霍拉斯最狡猾,但也唯有他最愚蠢。
说他狡猾,是因为他懂得挑出最让别人尴尬地处境,再充当救世主安慰一番,将自己包装地如何善意温和,这对困境中的人自然是黑暗中的太阳,如何能不感恩戴德?
说他愚蠢,而因为较之其他教授,他有更多的欲求,暴露在阳光下的把柄越多,越容易成为弱点,而他还恍然不知地再次欲求,也就越愚蠢。
在霍拉斯双手背后慢悠悠走着,顺便在心里感叹“小孩子真好骗”的时候,他口里的“小孩子”在背地里轻蔑地嘲笑:天真的白痴。
汤姆取过一旁的毛巾,将嘴角的糖渍拭去,干脆利落地离开长桌。
上午第一节课,变形课。
汤姆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课表浏览一遍,视线停在变形课三个字上,不厌烦的轻啧一声。
他不喜欢变形课,不是因为不喜欢变形术,而是因为他不喜欢变形课的老师——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琢磨不透邓布利多,这就说明,他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在九月一日之前,他就见到过那个人。就是他,带着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叩开了伦敦街十五号的大门。
他穿着格子大衣,棕色的胡须垂到胸前,笑眯眯地朝两人打招呼说:“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请问汤姆·里德尔先生在吗?”
邓布利多……孩子向变形课的教室走去,默默在心底咀嚼这个名字。他记得在哈利手稿上经常提到的邓布利多军,他还记得哈利常常闷在房间不出来,为了制定邓布利多军训练计划。
他疑心哈利是不是跟邓布利多认识。当哈利看到邓布利多,孩子能看到年轻人眼底隐约泛起的水光,可邓布利多却对哈利没有任何反应。
“孩子,你怎么了?”邓布利多看着眼角有些泛红的哈利,有些奇怪,不觉柔声问道。
“没事,只是……您太像我的老师了。”哈利这样回答。
他们就像根本不曾认识一样。
汤姆看得出来,哪怕仅仅只是一个钟不到的交谈,他就看得出来,邓布利多很喜欢哈利,哈利也很尊敬邓布利多。这种感知让孩子感到了被冷落的愤怒,他无法对哈利宣泄,也只能发泄在邓布利多身上。
“早,汤姆。你总是最早到的那一个。”邓布利多睿智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带着笑意注视着走进来的、刚比讲台高出一点点的孩子。
汤姆礼貌地点头回礼:“不,教授你才是最早的那个。”
孩子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马上问道:“教授,不知道你……有没有军队?”
“军队?”饶是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也猜不透孩子这样问的目的。
“比如……邓布利多军什么的。”孩子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人褶皱的面容上一丝一毫微笑的表情转变。
老人抚着胡子大笑,身上的星星月亮袍子看上去无比诡异:“要是真有,我一定要叫甜甜蜂蜜军!”
汤姆嘴角的笑容扭曲了一下,又惹得邓布利多一阵笑声。
“你妈又给你捎糖来了?还不快分一些!是不是兄弟!”对桌的格兰芬多们闹哄着,在寒风凛冽的冬天竟闹出几分暖意。
“啧,又是这件衣服,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不穿。”离汤姆两三个座位的斯莱特林女孩不满地从包裹里抽出一条裙子,抱怨地将衣服又塞回包裹中。
“巫师棋盘!我哥哥竟然把他的棋盘给我了!”
“记忆球?”
“噢……又是这些东西……”
汤姆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对大厅上空乱窜的猫头鹰视而不见,只是埋头看着手中的书。
第十二封信投出去了,却依旧没有回信。
耳旁近乎炫耀的惊呼、抱怨、开心似乎都是为了衬托出他一个人的冷落,哪怕他强迫自己刻意忽略,那些声音也盘桓着不肯后退。汤姆低下头,如同黑色丝绸一般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下,遮住了眸中四溢的寒意——如果能,让他们全都闭嘴就好了……
孩子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住的暗示自己: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他就能回去了……
很快,他就能验证那句话到底是不是谎言。
等你回来?
☆、1938年12月20日—27日
1938年的12月也只剩下尾巴,霍格沃兹也终于准备放假了。
“圣诞节礼物我让猫头鹰送到你房间了。”
“谢谢,我也给了你惊喜!”
汤姆从走廊上走过,听到的几乎都是这样欢喜的语句。孩子紧绷着下颚,似乎至少稍微松懈一下,就会如同饿狼一般龇出牙齿从喉咙里滚出凶恶的警告。他不喜欢这样欢闹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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