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微微一笑,道:“变得越来越像耶律昊坚的儿子了。”
谷雨闻言轻笑出声,道:“害我吓了一跳,原来韩将军是在称赞我啊。我哪里像他的儿子,如果我真像他一样,也不会有这些事了。”他说着便向里面走去,韩栋一把拉住他道:“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扬州。”
谷雨一愣,苦笑一声道:“当年在凤起,你捉住我的时候,若能这么说就好了。可惜如今我已泥足深陷,无力自拔了。”
韩栋沉默了一会道:“我觉得你对皇上太苛刻了,试想一想,皇上对你,和周成轩对你,有什么不一样的?为什么你只记着周成轩的好,却总是记挂着皇上的不是呢?你从北都逃回来的第二天,皇上兴奋地跟我说你向他说你爱他,可我不觉得你爱他,他生性冷漠,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可能他不会表达,但他确实很爱你。可你在感情上却太优柔寡断了。”
谷雨闻言一愣,苦笑一声道:“你站在他的立场上,自然会替他说话。就像你所说的,他和周成轩一样,都是强行把我掳过来,都是因为爱囚禁了我,为什么我就必须站到他这一边?他杀了青袖的父亲,我并没有怪他,因为我知道江山之争,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他为了断绝我跟青袖的关系,竟然把她送到北都,害她到这步田地,这我就不能容忍,他不杀青袖,是我的请求,可这一次他竟然又起了杀心,你们都说他有帝王心胸,可为什么独对我这么计较,难道就因为他爱我吗?他爱我,就可以杀了所有我爱的人了么?所有在别人都是不可原谅的暴行,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他爱我的证明?你现在告诉我,他的欺骗和自私,都是因为他爱我么?”
韩栋一时无语,谷雨红着眼道:“万事归为一句,也不过他不信任我罢了。你总说我性子柔弱,会拖累他,难道这样的我,不就是他所爱的温谷雨么?”
韩栋沉默良久,喃喃地道:“你们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了。前面的路不好走,公子早些休息吧。”
谷雨点点头,悄悄走了进去。他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忽然意识到在刚才激动的陈词里,他虽然一直说着男人的不是,却从不否认他是因为爱自己。
他爱他,这才欺骗了他,这样的理由,能够被原谅么?
他悄悄在耶律昊坚的身边躺了下来,双手搂住男子的腰身道:“昊,昊……”
男人仿佛在梦魇里也能听到他的话,一个侧身将他抱在怀里。天气渐热,不一会便起了薄薄的一层汗水。忽而想到就在前几天的夜里,他还对他说起永不相离的誓言。原来情深似海,亦挡不住流年暗转的命运。
谷雨鸣咽一声,无声哭了起来。湖青色的纱帐上面,缀着两串金色的流苏,在这样的环境里格格不入。这是他极喜爱的颜色,当初挂上的时候,男人却说这纱帐太雅致,在军营里影响不好,反对了一番,终究还是依从了他的意思。他轻轻转过身子,伸手撩起那两串流苏,打了一个小小的同心结。
天色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醒过来,听到外面隐隐传来说话声。
那一刻,他突然特别难受,他趴到耶律昊坚的唇边,含着泪花叫道:“爹爹,爹爹,我要走了,你记得去接我啊。”
仿佛内心所有的爱与恨,都含在了这一声告别里面。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林青在帐外低声叫道:“殿下,殿下……”
泪珠一落,谷雨急忙回过身来,泪珠瞬时滴落在耶律昊坚的衣衫上。他撩起纱帐,下榻穿上靴子,跑到帐外道:“人来了?”
林青点点头,悄悄看向了里面。谷雨道:“皇上昨夜多喝点酒,还在睡呢,不要吵醒他。”
林青伸手递过一绢手帕道:“这是城上的人扔下来的。”
谷雨急忙接了过来,只见上面血迹斑斑,不由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青抿起嘴唇道:“……里面包了一根手指,我怕吓到殿下,就给扔了。”
谷雨手上一抖,立即变了脸色,也不看上面的内容,扔了手上的丝绢便道:“让他们的人等一等,我随后就去。”
他说着便快步走到高起养伤的帐里。如意正趴在一边睡着,谷雨瞧了高起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意。”
如意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看到谷雨急忙站起身来道:“我怎么睡着了?!”
谷雨轻轻一笑道:“高起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太医说是要把他带回江城去医治。”
谷雨点点头道:“我想梳洗梳洗,你帮我。”
如意一愣,道:“好。”
两个人回到营帐里面。如意帮他梳好发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玉冠的手不由得一抖,道:“少主要去哪儿?”
谷雨也不回头,淡淡地道:“北都。”
如意愣了一会,帮他把玉冠戴上,含着泪道:“殿下要穿什么衣裳?”
谷雨指着白色那件笑道:“我衬穿这颜色”。如意服侍着他穿上。谷雨拿上了那支潇湘笛,笑着道:“怎样?”
如意含泪笑道:“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少年灿然一笑,眉眼里含了水光,濯濯如春江之柳,落落如巫山之云:“我觉得穿这件最好看。他们都骂我妖孽,我偏就妖孽给他们看!”
他说完便要出去,如意拉住他道:“我跟殿下一起去!”
谷雨转过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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