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儿傲然道:“她称王,难道我不称王?我现在无论兵力、地盘,比起她银琦其其格女王直接控制的疆域和兵马可毫不逊色,普通的将领不行,难道封雷、荆佛儿也不行?他们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握有重兵的将领,论地位怎么也不会逊色于白音的儿子吧。”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侍女地禀报声:“禀报女王,荆佛儿将军求见”。
荆佛儿知道她是女儿身,不必有所避忌,崔莺儿扬声道:“请进!”
荆佛儿走进帐来,见成绮韵和阿德妮也在。忙抱拳施礼道:“见过王爷、见过阿夫人、崔姑娘!”
崔莺儿道:“荆将军请坐,你怎么回来了?”
荆佛儿现在镇守在克鲁伦河北岸的乔巴山。河南岸就是伯颜猛可的势力范围。崔莺儿放这员虎将在那里,就是提防伯颜猛可猝然北进。同时,现在正是春耕季节,乔巴山下克鲁伦河流域拥有大批肥沃的土地,适宜种植庄稼。
崔莺儿了解到蒙古部落完全靠天吃饭。放牧为生,一旦遇到雪灾旱灾虫灾,整个部群就会陷入生存困难的境地。同样面积的田地所出的粮食可比草场饲养的牛羊要多养活几倍的人口,因此她在翰难河流域和克鲁伦河流域都趁着春暖花开正在大量开拓田地。这种重要关头,荆佛儿赶来,自然当有大事才对。
荆佛儿此时留了极粗犷的大胡子,浓眉阔目,威风凛凛。他的穿着一如蒙古男儿,古铜色的皮肤如同铜铁铸就,单从外表已经很难让人分辨他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了。
荆佛儿自斟了一杯马奶酒,咕咚咚地灌了下去,原来要捏着鼻子才喝得下的东西,他现在喝着也很适应了。
荆佛儿喝完了抹抹嘴巴说道:“我送回来一批角、筋、骨、皮等物,同时还得再带批箭矢回去。大冬天的行动不便,属下很久没回大营了,所以这次就自己押运来了,对了,属下派往河南岸的探马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对我们大大有利”。
崔莺儿精神一振,忙道:“快说说,是什么消息?”
荆佛儿道:“朵颜三卫的银琦女王放出消息,说是六月初四开始,在朵颜卫的草原上召开那达慕,历时十天……”
成绮韵插嘴道:“银琦正是内忧外患焦头烂额的当口儿,她有心思召开这么大的那达慕?”
荆佛儿又是一杯酒下了肚,听了成绮韵的话,他咧嘴笑道:“成姑娘,这位女王公布消息说,那达慕盛会时能从男子三艺中夺冠者,将成为她的丈夫,这个消息传开,整个草原都沸腾了,各路英雄豪杰都在摩拳擦掌呢。”
阿德妮奇道:“什么男子三艺?”
“回夫人,就是摔跤、赛马、射箭。不过我的人听说,其实女王要嫁的人选早就定下来了,是福余卫首领白音之子。花当之子本就是朵颜三卫中极了得的武士,再加上白音的势力,这女王夫婿的人选还能跑得了么?银琦女王这么大张旗鼓,看来就是向火筛、瓦剌和伯颜示威:朵颜三卫谈和了!”
“不对!不可能!”成绮韵连连摇头:“白音的野心,已是路人皆知。银琦还需要借助白音的支持,不得不虚与委蛇,她岂甘被白音吞并?再说,泰宁卫甘心臣服于朵颜卫,却与福余卫一向不和,银琦女王一旦下嫁福余部落,泰宁卫的阿古达木必然倒向伯颜。朵颜三卫就此分崩离析,银琦岂甘父亲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那达慕招亲?那和比武招亲有什么区别?终身大事用这种草率的方法来决定,一旦有所关迟,那便后悔莫及。崔莺儿就曾深受其害,她决不相信一个部落之王,会用这种赌博似的方法来择婿。
崔莺儿想了想道:“我也甚是怀疑,婚姻大事何等重要。既然已经有了意中人,何必举办那达慕再搞什么公开招婿?直接在那达慕上宣布结亲,三卫首领往台上一站,不是更能证明朵颜三卫内部已经和好?
况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做一旦有人胜过白音之子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各大部落全在看着,白音势力再大难道还能逆天?依我看,这是银琦不想嫁,又对付不了白音的再三逼迫,才搞出这么一出。至于她是另有意中人还是想拖得一时是一时,那就无从知道了”。
成绮韵眸波一转,微笑道:“朵颜三卫何去何从,对我们关系重大,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们也派人参加怎么样?见机行事。想办法破坏这桩‘好事’,免致三卫分裂。当然,如能抱得美人归,那是最好”。
“那么……由谁去抱呢?”
崔莺儿、阿德妮与她三人互视一眼,目光一齐转向了荆佛儿。
荆佛儿按着大胡子正在牛饮,瞧见三个女人美目流盼。全在盯着他看,不禁有点儿发毛,他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荆佛儿正想发问。崔莺儿已点着头,笑吟吟地道:“嗯,不错,雄壮如狮、威风凛凛,这身子骨儿,象个草原上的英雄好汉”。
荆佛儿咧了咧嘴,怎么都觉得王爷象个牲口贩子,好象正对客人吹嘘着自家的耕牛如何的强壮有力、皮毛光鲜,又或者把自家的肥猪四蹄攒起,抬到集市上正在招揽顾客。
成绮韵脸上也是一副很‘慈祥’的笑容,连声道道:“嗯,草原上的女孩儿大多喜欢粗犷勇猛、虎背熊腰的男子,荆将军的相貌、武功、地位,倒也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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