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郝雀来反应极快,跟杂技演员一般灵活矫捷,金酒十又是高边腿又是中边腿,直踢得包厢里两道人影上下飞腾好不漂亮,可惜这贼崽子左躲右闪,怎么都踢不到他。
到后来,金酒十是动真格了。按照拳击角度分析,他个子高,臂展长,这种数据下一般人还没能到他跟前,已经被他一拳揍晕了。但郝雀来频频跟他打贴身战,以他出拳的速度和战斗经验,竟然打不中他身体的任何部位。
而且这个郝雀来极为聪明,贴上来先来几个阴招,不管打没打中迅速撤出他的攻击范围,导致金酒十只能上腿。可一来腿攻极耗体力,二来金酒十生平鲜少吃败仗,难免心浮气躁,到最后郝雀来在他高边腿时猛地闪身蹿出,迅速窜到他身后,等他站定,那郝雀来右手出一记掌刀,小鱼肌离金酒十的喉结一公分不到。
如果贼崽子手里有把刀,金酒十已经死了。
他额头已有薄汗,转过身朝郝雀来抱拳说:“今天真长见识,兄弟好身手。”
郝雀来眨眨眼,展颜间神色倨傲,笑得很得意,“你也不错了。”
饭毕已是后半夜,罗瘸子趁机把金酒十拉到一边,低声问:“你今天出了几分力?”
夜色的暖风一吹,金酒十更觉烦热,“七分,但我就是尽全力也没用,不管我是用拳击还是散打,都跟他不对路数。他速度太快了,我本来想车上动手最稳妥,但看这样,就算再来两个,人家解决也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嗯,”罗哥认同的点点头,“那就别在车上,等酒足饭饱,找几个姑娘耍完了,你再试试。你也别灰心,真动手,谁放着刀枪不用,用拳头?”
金酒十深吸一口气,“您放心,我来安排。”
男神没回家,余找找很难过。他说咱们是朋友了,要常聚。但连人影都找不到,往哪儿聚去?
见不到男神的日子,度秒如年。
余找找想起上回雨夜里跟男神第一回相遇的情景,就来到那条街上,准备再跟男神来次偶遇。他从九点等到十点,男神没来。余找找便鬼祟地走到街口,这里是通往小区的必经之路,他躲在墙后伸出头,眺望着远处路灯下的街道。从十点到十一点,男神仍旧没来。
男神是一定会回家的,因为他还要喂狗。余找找怀抱着这个坚定的信念,一直等到后半夜一点半,街上的车少了,对面的商铺关门了,夜深人已静。
余找找忽略了,出行方式除了走路,还有汽车呀!
金酒十在奔驰后座上昏昏欲睡,酒气上头使他心情惆怅,高手过招使他身体疲惫。他的头抵在车窗,快拐进井一路时,他看到有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脑袋,躲在墙角往这边张望。
是那个小哑巴。高级轿车和他擦身而过,金酒十从后车窗里瞧着那个身影,他在干嘛呢?
“再绕一圈。”金酒十对小弟命令道。
又绕了一圈,小哑巴还在那里。金酒十脑袋里灵光一闪:他不会是在等我吧?
“前面停。”
汽车在余找找身后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了,金酒十下了车,潮热的空气刹那将他包裹,扎进他的胃里,脑袋就更晕,身体也更乏了。
余找找眼巴巴的望着车流稀少的街道,沮丧每分每秒在增加,男神的脸在他脑海里过了千万遍,但因为想得太用力,反而有点儿记不清,越记不清,就越着急。
金酒十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背后,发现这小哑巴聚精会神,身体始终藏在墙这边,脑袋却时刻抻出墙头,像是在痴痴等着什么人,又不想被人发现。
他从兜里掏出烟,打火机的吧嗒声在夜色中尤为清晰,可小哑巴全然没听见。有截头发搭在肩膀的白色外套,路灯下是褐色的,看着很软。
“喂,你在等我吗?”
余找找顿时一哆嗦,转头时脸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同时右脚绊上左脚,咚地一声就朝大马路跪下了,帽子都被撞歪了。
金酒十被逗得一乐,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扒住帽子,又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转身面对他时惶恐至极,一双眼睛滴溜溜在他脸上扫了下,而后迅速别开眼,堪称做贼心虚的楷模。
“你怎么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我有那么吓人?”
男神神出鬼没,笑语晏晏,口气和眼神一如既往的不怀好意。余找找盯着那双大长腿,边摇头,心里边想:好紧张!
金酒十面对面前裹成粽子的人,很不爽,
“哑巴,说话呀!你是在等我么?”
余找找心里腹诽:我不是哑巴!他绞着手指,指甲使劲儿抠着自己的肉,我该怎么说呢?
“行吧,你继续跟这儿待着吧,我走了。”
金酒十转身就走,余找找连忙抬起头,欲说还休的锁视着那道背影,等那道背影走了两米远,便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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