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记忆里的脸这才浮现在慕白的脑海里,他倒不是心疼了这桩毁了的婚事,只是惊讶,那个本该是他婢女的静荷,什么时候竟成了夏铭安的庶妹!
☆、十五章
如慕白所料,夏铭安的折子被驳了回来。不仅如此,启文帝还大发了一通脾气,说的是夏家庶女行为不检点,和其他男子有染,别说是嫁给安王做个妾室,就连为奴为婢都是脏了安王府的名声。
吉祥对那个被毁了名声本可能成为这王府里的人的夏静荷很是好奇,这几天都顾着听这一件事了,跟着慕白学起嘴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他捏着鼻子模仿庆来酒家里那个胖胖的老板娘:“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夏太傅有个妹妹,可是人家真要让自家妹妹嫁进安王府,肯定要保证自己家的姑娘是个端庄贤惠,名声清白的。想必那该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养在深闺里也应是个安分守己的。”
现在是刻意压低声音学那个有点凶凶的老板:“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当今圣上的家事也是你这人能够非议的,还是去后头盛你的酒,要是官差找上门来,当心他们割了你的舌头。”
周围漂亮的侍女都被他逗得捂嘴直笑,慕言却冷了脸,教人给吉祥掌嘴二十。
他从来没发过这样的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吉祥被吓坏了,嘴巴都扇肿了,当天也没吃饭,躲在被子捂着嘴偷偷的哭。
和他交好的侍女锦绣拿了消肿的药膏过来,一面给他抹药膏一面解释:“这种事情能乱学的吗,王爷叫人打你是为你好。要是将来王府出了事,就是你这一张破嘴给毁的。”
吉祥还是一个劲的哭,眼睛都成了大桃子。
锦绣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清白的名声对姑娘家多重要,原本那夏姑娘能嫁个好人家的,出了现在这档子事,除了那种为了利益的小户人家,谁还敢攀上这一门亲事啊,就算真的勉强嫁过去了,一个女子顶着婚前失德的坏名声,在夫家那日子可不会好过。”
锦绣叹了口气,“药膏我放在这里了,你慢慢擦,等好了就去厨房,王爷让人给你留了饭,以后千万别再说这事了。”
吉祥总算是不哭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仅是夏静荷遭了殃,就连着递折子的夏铭安也被牵连,接连着几天上朝皇帝都没给这位前些时候风头极盛的太傅好脸色看,小绊子倒是下了不少。
不过人才毕竟是人才,启文帝既是明君,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种事而把人给贬到边远地区去。更何况,所谓夏家庶女的品行不端只是他胡编乱造的借口,已经把人家的妹妹坑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把自己的能臣也给坑进去。
冷落了一段时间,启文帝又找了个由头把对方提了一级,算作是安抚。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是很有用处的,既不至于寒了那些臣子的心,又让他们绝了打安王婚事的心。
都说天威难测,朝堂这段时间的太过平静难免让有些人蠢蠢欲动。皇帝这也算是一石三鸟,顺带着整顿了一下朝纲。
夏铭安的折子被驳回的时候,慕白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也不觉得心寒意冷。启文帝和厉后就是这般偏心他有什么法子,平民百姓家拿自己一个儿女的去倒贴自己心爱的孩子的有多,偏心到可以称极品的地步也是有的。
他的父母至少给了他锦衣玉食,就算漠视,不让他娶妻生子他也认了,该难过的时候都已经难过够了,这宫里头多少生命还没降生就被扼杀掉了,比起敏贵妃那个未成形就流掉的孩子,他要幸运得多。
他能够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的生母是厉后。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慕白只要还是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他对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有太大的怨恨。
就像是小孩子被抢走了疼爱,他们只会对抢走的人产生巨大的敌意,对偏心的人反而没有太多的怨恨。北国是重孝的,以慕白的情况,他兴许可以埋怨甚至怨恨,但是真要做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被戳着脊梁骨骂的只可能是他。
接到启文帝下的有关安王婚事圣旨后,慕白唤来了苏嬷嬷“我还未有娶妻的打算,嬷嬷你就先不要操劳这件事了。”夏静荷的事情想来也只有最疼爱自己的苏颖会做出来,他没有责怪对方,也没有嘉许。
在没有得到足够的权力前,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更何况连苏嬷嬷都能够自作主张,谁知道他娶回来的女人会招惹出什么麻烦,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府里供着个不能动的花瓶。
夏静荷要嫁给他又不是他招惹的,他还没有那种菩萨心怀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来。没什么不好的,慕白平静地想,站在他的位置上,越冷血受到的伤害越少,谁越狠心谁命越长。
不管是启文帝、厉后还是慕言,他们的心都是冷的,仅剩点的温情也只给了仅有的那么几个人。慕白别的优点可能没继承到,这一点倒是和那三位没多大区别。
不随意责罚下人,对人命的宝贵保持一定的敬畏之心,这是慕白和顶端的那位最大的不同。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如果真要触碰到他的利益,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因为夏铭安的折子,厉后特意派来心腹宫女请他进宫,叙了一刻钟的日常,对方便扯到了正题上:“你年纪还小,这京都也没有适龄的好女子,婚事先不急。不过你也到了通人事的时候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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