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边的争斗终于结束,他们便抓住了郑仕光,强迫他跪在九方瓒面前,而他们便一律整整齐齐地站在他面前。
禁军有非常严谨的纪律,如果不是有直系上司或者令牌,他们是无法被调动的。他们的直系上司出了刚才自刎的欧子临,就还有已经失踪多时的云闲鹤了。
九方瓒有些期待,可是又有些担忧。期待调动这些禁军的是云闲鹤,可是若真是云闲鹤,那么他如今此举是有逼宫抗旨之嫌。毕竟在他同意不追究罪责之后竟然还毫不留情地诛杀了那一大群人。
结果后面出来的人,却让九方瓒大感意外。因为那个人正是九方瓒非常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的宰相房仲。
九方瓒表面上不懂声色,看着房仲走上来,恭恭敬敬地给九方瓒行礼,并称救驾来迟惊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九方瓒平淡的叫房仲平身。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刚才第一个丢下兵器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胳膊上帮上了黄色的丝带。九方瓒低头想着他们好计谋,这是在禁军中除掉异己把握军权的好办法。他们混入叛军中的人假意扔掉了兵器,叛军原本就松懈的心理防御此刻听见有人已经扔掉了兵器必定迫不及待地也表明自己的忠心,可是等他们果真都扔掉了兵器以后,后面就会有人突然出来,剿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莽汉。
九方瓒不由得在心里为其鼓掌了,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好计,只是如果这些计谋都是用在他九方瓒身上,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九方瓒看着自己跪在一旁的房仲,又看了眼被人强迫着跪下的郑仕光,丝毫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神经放松。他知道,刚才的只是开胃菜,真正要登场的还在后头呢。
九方瓒不动声色估看着天估摸时间。
高子仁倒是机灵,见九方瓒站了这好半天了便给他端了张椅子来。
九方瓒就在这殿门口坐着,看着外面大太阳下跪着的一群人。九方瓒想,现在要是不坐一下积蓄点体力,等下可就跑不掉了。
郑仕光见此哈哈哈大笑三声,说:“九方瓒,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你就用着最后的时间好好享受一下你当皇上的尊荣吧。”
九方瓒觉得有些郁闷了。这郑仕光一向以老成著称,是个实打实的老狐狸,今天这哈哈哈大笑的成分也太多了些。【他总不是nc上身,用这个方式来表示自己其实是个坏人吧~】
房仲却在一旁冷笑,说:“老狐狸,你的日子怕也是到头了,竟然还这么嚣张。”
郑仕光看都没有看一眼房仲,道:“老匹夫,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平手,只要你还没死,我也不会那么快死。”
房仲接道:“你放心,你肯定会比我先走一步,我不会去送你的。”
“你当然不会送,”郑仕光依旧没看房仲一眼道:“你肯定会比我先离开。”
九方瓒看着两个人在这里斗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看这两人斗嘴都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不过九方瓒不要打发时间,他要拖延时间,一直拖延到朱淮安带了人前来。
九方瓒看着前面不停吵着的两个人,又在想:房仲凭什么可以调动那些禁军?如果九方瓒调动禁军是因为他的门生欧子临是禁军副统领的话,那是利用什么调动的禁军?禁军可不是房仲说一句皇上在宫中有危险就会乖乖听话去宫中的,因为如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禁军很有可能会成为一把插向皇帝心上的利刃,皇帝不得不防有不轨之人的利用,所以早就定了规定,如果不是直系上司或者是有禁军专用的令牌,任谁都无法调动禁军。现在想来,这样的规定也是有漏洞可钻。
九方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想着想着就会进入一个怪圈。在这个时候不是他不相信房仲,而是房仲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九方瓒一直坐着,等到太阳渐渐下沉,阳光也没有之前那么毒辣了,还是没有说话。他要尽量拖延时间,所以他容许这两个人装腔作势地争吵。
天璇和高子仁一直很尽职地站在九方瓒旁边,没有挪动半步。等到两个人终于从他们年轻时第一次相遇第一次吵架吵到他们结婚生子升官发财谋反,把这大半辈子的架都吵完了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看他们两小老头辩论的。
郑仕光看了看九方瓒,觉得有些恍惚,这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了,他还是辅政大臣,房仲还是在想,九方瓒也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他的女儿也没有遭逢巨变离开人世。郑仕光自己颤颤的站起来,揉了揉因为长期跪着而酸痛的双腿,对九方瓒道:“九方小儿,老夫告诉你,昔日老夫看你不过是一黄口小儿,肯辅佐你也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你错在,不该算计到我女儿头上。”
“朕承认算计过你的女儿,可是你女儿并未死在朕的算计之下。”九方瓒直视郑仕光,又道:“你若肯就此罢手,朕看在你女儿面子上,必定饶你不死。”
郑仕光突然大声而凄凉地笑起来:“我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死了!你这个为了自己就罔顾我女儿性命的昏君,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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