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懊恼了,你现在说不定会好过些。”
鲍克琢磨不透顾典的话,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你瞧瞧。”顾典挺起下巴,冲路边的方向示意,鲍克顺眼瞧了过去,正看见李一可拉着很大的箱包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哭天抹泪的,那神情……十年里,鲍克也只看过两三回而已。
“他以前不是经常来公司找你吗,我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顾典瞧见李一可的时候,就看出端倪了。
李一可越走越近,碍于小区里路灯微暗,他并没有注意到花坛边上的两个人,当他走进时,鲍克不自觉的叫到他的名字。
李一可一愣:“你怎么在这坐着?”
鲍克起身拍拍屁股,掸掉灰尘:“你这是要去哪?怎么好像哭过似得?”鲍克视自己与李一可之间的这份友谊为珍宝,十年的感情相当不易,对鲍克而言,没有李一可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会躲在某个小城里,混沌的过完一生。
李一可对鲍克是有恩的,刚考大学那会,鲍克的家里遭遇最大的困难,只能自己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去学校报到,然而刚下火车,却看到牌子上自己硕大的名字,而举着牌子的就是李一可与他的父亲。
一可的父亲是个混子,用东北话叫混社会的,家里有个小煤矿,好不富裕。
鲍克看见他们的时候,别提心里多感动,从那时起,鲍克就暗自发誓,无论何时何地,李一可都是自己一生当中最好的朋友,会用心来珍惜这份友谊。
当然,这种小事不足一提,而后的生活中,鲍克得到李一可更多的照顾。那是刚来北京的第一年,鲍克手头的积蓄不多,吃饭都是凑合着,冷热兼顾。正是因为这种饮食习惯,让鲍克犯了急性阑尾炎,那时,鲍克身旁只有李一可,他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当医生通知要开刀动手术时,鲍克又急又怕,急的是钱……在北京开刀需要5000的押金,鲍克哪里弄那么多钱?怕的却是开刀后会伤了身体。
鲍克给父亲去了通电话,将自己要开刀的事情告诉了他,结果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回复:“你是不是没钱要在我这骗钱?那行,你不是要开刀吗,我去北京看看。”
听到这里,鲍克掩面痛哭,那时的自己还真是脆弱呢,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
就在那时,李一可抢过电话,厉声道:“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鲍克现在是急性阑尾炎,不开刀会穿孔的,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也对,你这种人就配养个小三,给人家的儿子花钱,你还是人吗?”说完,李一可愤恨的挂了电话,拿出钱包说:“别怕,不就是五千块钱吗,我这有,等你工作了在还我,没有就算了。”
鲍克感动着,却不愿意接受这份恩德,他怕自己还不起。
所以,鲍克强忍着阑尾的疼痛,从晚上八点一直挺到后半夜两点,吊瓶换了一瓶又一瓶,直到指甲变成青紫色,当医生最后一次来查看的时候,医生笑着说:“小伙子够狠的,要是穿孔命就没了。”
鲍克冒着冷汗傻笑。
李一可竖起大拇指:“鲍克,你真坚强。”
那时,鲍克多少有点自豪,自豪自己的勇敢与坚强。
李一可神色恍惚,双眸不住的闪烁:“我过来拿东西,这就准备回去了。”李一可把行李堆放在身旁。
“你的脸怎么了?”鲍克凑到跟前,抬手轻轻抚摸李一可青紫的眼眶,他却急忙躲开了:“我没事,你赶紧上去吧,董凯不知怎么了,脾气暴躁的不行。”
“先别管董凯,告诉我你脸怎么了?谁打的?”以鲍克对李一可的认知,他绝对不是一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人,乖张的性格是从小就有的,而他身旁又聚集了不少混子朋友,以他的脾性,若是被人打了,还不炸开锅了?
“我都说没事了,你还废话干嘛,赶紧上去吧。”李一可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顾典,小声问道:“这谁啊?”
“我以前公司的同事,也住在这个小区,正巧碰见就聊了聊。”
李一可点点头,拎起行李:“我先回去了,这几天可能有点忙,就不找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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