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骰子上的数字是6、6和6,大到不能再大。
少年在一片惊呼里把钥匙和门票装进自己口袋里,“我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啊。”这次换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阿洛伊斯惊奇地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划走。运气这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难以名状啊。他心想。
挂在脖子上的通讯终端这时响了起来。青年退出人群,找了一个稍微安静些的地方,接起终端。
“拉格朗日?”胡安娜的声音传来,“到赌场门口来吧,我们该走了。”
鲍西娅赌场的主人琼丽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品尝着新威尼斯风味的冰激凌。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却风韵犹存,金盆洗手开起赌场后,她便很注意保养,以致现在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
房间的门无声的打开,高利贷商静静步入房间,没发出一点声响。长毛地毯吸收的他的脚步声,但琼丽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多年来她的敏锐感觉丝毫没有退步。
“开普勒,我听说你刚刚输的很惨?”琼丽的手下第一时间向她报告了那场吸引眼球的赌局。
“别提了。”高利贷商走到她身后,发出一声响亮的叹息。
“你滥赌的毛病还是没改呀!”琼丽打了个响指,面前立刻弹开一幅全息画面,画面里播放着监视器所录下的赌局——荷官艾莉森解开骰盅,三个6赫然出现于眼前。
“他出千了吗?”开普勒问。
“没有。”琼丽摇头,“除非世界上有监视器录不下来的出千方法。”
高利贷商又叹了口气,扭过头不去看那令人伤心的画面。
影像中的少年揽过钥匙,将它和门票一起放进口袋。赌桌边骚动不已,有个青年却在此时挣扎着挤出人群。
“停!”琼丽命令道。画面立刻静止,那个离开人群的青年留给镜头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侧脸。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琼丽喃喃道。
“你想太多了。”开普勒转身想安慰朋友,却在看见画面中青年侧脸的刹那屏住了呼吸。他认出了那个青年,他本想同对方搭讪,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开普勒一直没觉得青年有多么面熟,但是此刻画面中模糊不清的侧脸却神似他的某个故人。
琼丽和开普勒几乎同时看向一旁书架上放置的相框。在电子照片早已普及的今日,琼丽却特别定制了一张纸质相片,因为她觉得这样更有怀旧的气氛。相片是几个年轻人的合影,站在中央的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琼丽和开普勒。相片最左边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都对着镜头微笑的时候,他却撇过头,只露出小半个侧脸。
——像极了全息画面中的那名青年。
第二十章
赌场门口,约书亚正靠在胡安娜的黑色刚朵拉上抽烟,烟是他找女海盗借的,柔和南斗,味道很淡,所幸杀手的烟瘾并不大。看到阿洛伊斯急急忙忙地穿过赌场门口装饰用的珊瑚丛,到了他面前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杀手微微一笑:“都输光了?”
“嗯,是啊,都输光了!”阿洛伊斯理直气壮,“幸好没欠债。不然你就得被放高利贷的追杀了。”
“输光了好。”胡安娜的声音从小艇里传出,“男人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今天输了小钱,明天才能赚回大钱。”
“船长您说的太对了!”阿洛伊斯不失时机地拍马屁。这招显然十分受用。胡安娜得意地点头,大发慈悲地打开了刚朵拉的侧门:“上来吧,载你们一程。”
“您真是全宇宙最仁慈的船长!”这句话是跟雷欧学的。“船长可喜欢你这么夸她了。”人工智能爱好在闲暇时间孜孜不倦地教导新人如何处理与上级的人际关系,“女人最喜欢听赞美了,尤其她还是领导阶层。”
约书亚和阿洛伊斯钻进小艇,坐在后排。前排只有胡安娜一个人,她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放了个银色的盒子,用安全带绑着,似乎是什么重要物品。阿洛伊斯下意识觉得胡安娜和那个奇怪中年人交涉的结果就是那只银盒子。
“你们去哪儿?”胡安娜启动小艇,它缓缓浮起,如一尾黑色飞鱼擦着水面离去,留下被闪烁的霓虹灯和月光所照耀的粼粼波纹。
“塔库特酒店。”
“哦,你们俩动作还真快,连房间都订好了!”胡安娜故意大惊小怪地说。
“没错,已经订好了!”阿洛伊斯抢在约书亚之间说,并且刻意隐瞒了他们订了两个单间的事实。杀手张了张嘴,最后摇摇头,懒得再解释一遍。
新威尼斯已经被夜幕笼罩,但她并不黑暗,都市中的夜灯五彩斑斓,照得河道上都一片光明。城市规定海拔百米下才可以使用霓虹灯,更高的地方只有指示方向的荧光路标和镶嵌在拱桥上的银色装饰灯。刚朵拉上升脱离了炫彩的灯火世界后,迎接他们的是飞架在各个建筑间的弧形银链,在头顶两个月亮所洒下的清辉中,拱桥宛如沐浴着月光的珍珠项链般璀璨。
“听说明天会有一批移动小岛会顺着洋流漂浮到附近海域。”胡安娜望着下方灯火的海洋,“有空的话一定要去看看。”似乎担心两个人不信,她还竖起一根大拇指,“胡安娜船长强烈推荐的观光景点。”
“您以后不做海盗可以去当导游。”
“我倒是也想。”
“船长,是我的错觉吗?”约书亚靠近窗户,“后面似乎有两辆飞车在跟踪我们。”
胡安娜抬眼一瞥光学后视镜:“哎呀,老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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