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还是他家人看他傻,把他给抛弃了?
我摸摸下巴,“你……你是大殷国的人吗?”
傻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竟然开始哭了起来!我没欺负他吧,看见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小孩似的,虽然昨天见过一次,但这次,我依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把布巾拧湿给他擦脸,他坚决要自己来,擦到伤口处疼得嘶嘶叫,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审问的心情一下子没了,叹了口气,坐下来挫败的喝茶。
茶水已经有些泛凉了,氤氲在嘴里时苦苦的,我喃喃自语道,傻子,你可千万别骗我,如果哪天连你也背叛我,我真的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三爷,外面有人找!”正当我和傻子相对无言时,小宝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我起身欲走,傻子却也站起来,把布巾一扔,跟在我身后。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我好奇的走出去,大堂里旁坐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但精神很好,一对眸子透着睿智,可是,我并不认识。
“您是……?”
老者见我出来,笑呵呵的站起来,拱手道:“老夫今日前来拜见三王爷,是有话要说。”但我却清晰的看到,他在看到我身后的尘飞扬时,那眸子里的惊诧一闪而过。
我微笑客气道:“本王何德何能得您老人家的金玉良言,还请坐。”小宝识相的跑去沏茶,尘飞扬固执的装作没看见我打的眼色,依然跟着我,看我坐下,就站在我身后不动了。
“您老尽管说,不碍事的。”我暗示是自己人,不必忌讳,老者却摇摇头,不明意味,但还是开口道:“老夫今日前来,是想告知王爷一些事。”
“老夫最近夜观天象,发现一些比较奇怪的迹象,遂来一探究竟,王爷,您的命,是由你,还是由天?”
说道最后这一句,声音明显压了下去。
心下一沉,这老头绝对知道什么,我冷笑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到底,还是天赐给我的命。”
“王爷明白就好,万不可做傻事,因果皆有报应,人不报,天自会来报。”老者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捋着胡子点头笑。
天真的会来报么?我不知道,因为那对我来说无用,若这个老者是来警告我的,如果他知道我是重生而来的,如果他知道我的报仇yù_wàng有多么强烈……那又如何?
那些深似海的仇,我怎么可能会忘!怎么可能一笑泯恩仇?!公道?不必天为我讨,我自有办法。
肩膀一沉,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我拍开尘飞扬的手,做出良善大悟之人的样子道:“多谢指点!本王茅塞顿开,恳请留下一起用午膳,如何?”
“不必了,老夫还有事,先走一步,过后会来看王爷的,告辞!”
仙风道骨的老人一挥袖飘飘然而去,过后会来看我?是看我是不是真的做傻事了吧!
心下烦闷,连个自以为是的神算都来对我指三道四,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尘飞扬扯住我的袖子:“吃吃……饿饿……”
那极好看的眼里盛的满是渴望的神色,还吃吃?这才刚过早饭好不好,我无奈的摸摸荷包,还有几两碎银,“好,我带你出去吃,走吧。”
天子脚下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那纸扎的彩色风筝,那捏得栩栩如生的小面人儿,那令人拍案叫绝的杂耍,都把那傻子迷了个颠三到四,赖着非等到看够了才挪步。
我买了几个包子给他吃,走走停停,渐渐也有了逛街的兴致。
那时候的自己在做什么呢?忙着讨好柳家小姐,忙着给她买各种漂亮贵重的小玩意儿,忙着求父皇赐婚……
真是昏了头了。
☆、004 如鱼得水,鱼死于水
陡然一抹灵动的新绿闯进视线,甜美的笑声令不少路人纷纷侧目,我眯起眼睛,强迫自己去面对。
“呵!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三弟,甚好,三弟这是准备去哪儿?”二哥率先发现我,眼睛可真是够尖的,他今天一身飘逸白衫,和旁边的柳如是站在一起,倒真的是一对璧人。
“只是随意出来走走,二哥这是佳人有约?那我便不打扰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原本逐渐变得轻松的心情,消弭殆尽。
“别!”二哥拉住我,风度翩翩道:“咱们兄弟难得才碰见一次,等下一起吃个饭,也好不那么生疏。”
柳如是凑过来附和道:“是啊是啊,听闻清景王博学多才,小女子也想见识一下呢!”
你根本不喜欢我,见识什么?我强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溪寒,先陪我买完东西再去好么?”柳如是向二哥撒娇,溪寒?这是二哥的名,竟叫得如此亲密。
“好。”二哥虚应,眼里看不出几分情绪。
她要买的是一块玉佩,但玉佩的种类很多,成色也不均,样式更是各不一样,在小摊子面前挑挑拣拣了半天,才看中一块成色算得上不错的鱼形玉佩,老板说,这玉佩意为年年有余,象征着好兆头。
我却看的心发紧。
这玉佩,我认得,因为我佩戴了许多年,不曾摘离,爱之入骨,那是我央求她许久才送我的定情信物。
那时她说的是,我名字里有一个‘溪’字,送我鱼形玉佩,意为‘如鱼得水’,我为此高兴很久。
可是我却忘了,我叫溪景,二哥叫溪寒,皆有‘溪’字,她想赠与的,又怎会是我这条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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