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眼惺忪道:“吃吃……吃吃……”
看到我手里的小瓷瓶时,不客气的一把抓过去就往嘴里倒,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从他嘴边抢下小瓷瓶:
“这个不能吃!等下洗漱完毕之后我们就用早膳,对了,你把我身上缠着的这些布解下来,给我上药,就是倒点药膏,抹在伤口附近,会吗?”
傻子抽抽鼻子,闷声闷气道:“不抹不给吃吃么?”
“对!”我点头,然后背过身子去解开上衣,嘱咐道:“你轻点啊,别把药膏直接涂到伤口上,很疼的,敢弄疼我我就揍你,明白了吗!”
“白白……”
故作笨拙的去解那些布条,原来这不是绷带,包扎的人倒是很有技巧的将他们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他倒出些药膏点在手心,围绕着伤口附近涂抹。
早膳过后,我和二哥一同去上朝,这次没让小宝作陪,让他在家守着傻子,别给我闯祸。
皇宫,重重楼宇,大殿,金碧辉煌,纯金雕刻的巨龙在柱子上翻滚咆哮,朝堂之上,正端坐着我的父皇,尽管离得远,依然感受得到他身上不言而喻的威严,朝堂之下,臣子跪成一片,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不断有人站出来说着什么,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却勾勒出一副鲜明的画面。
知道龙袍是什么样子的么?
马蹄袖,披肩领,龙袍上绣有九条龙,前后各三条,两条绣在肩上,颈垂朝珠108颗,朝日用珊瑚,夕月用绿松石。
这些东西,我本来一无所知。
但现在,它成为了我努力的目标,有朝一日,我会身穿这龙袍,站在大殿之上,看所有人对我俯首称臣,听所有人对我高呼万岁!
“三弟,接旨啊,还愣着干什么。”
什么?
陡然回神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平白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妄想是如此大逆不道,就算无人知晓,自己恐怕先心虚起来了。
父皇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悠悠传来:“莫非清景王不满意这桩亲事?”
亲事?
我接过公公手里的圣旨,打开一看,心头不知是何滋味。
柳如是,你终还是许配给了我。
“儿臣并非不满意……儿臣只是……只是太高兴,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望父皇恕罪。”我将圣旨高举头顶而跪,父皇嗯了一声,“平身吧,柳大将军可就这么一位千金,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儿臣遵命!”
按理说我排行老三不应在哥哥们之前成亲的,可如今朝中势力大大偏向太子一党,二皇子党倒是活动的较少,只是父皇不会让大哥轻易的坐上那个位子的。
他当然也不知道,几年后大哥会因病而逝,现下让两股势力互相遏制才是正经,谁都不可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只手遮天。
柳如是嫁给我,太子|党必定会放松警惕,以为大将军偏向的是我这个没用的王爷,但实际上柳如是和二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大将军的势力依然偏向于二皇子。
对敌人放松警惕,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真的要再次娶她吗?
握紧了手中的圣旨,我想,收服大将军的机会来了。
☆、012 昨世今生换半声叹
“爹,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清景王!”
闺房里的东西砸了一地,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垂首立在一旁,大将军年未过百,却已征战沙场多年,如今各国战事稍歇,才得以回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想趁这段时间,给宝贝女儿找个好归宿。
清景王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如今朝中形式所迫,二皇子行事低调,表面上和太子相安无事,可明里温润的太子,心思不可谓不缜密,恐怕时时刻刻都盯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呢。
大将军负手站在门口,语气虽柔和,依然带着不容抗拒的军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难不成你想抗旨害了咱们家上下几十口人命?!”
“爹!”柳如是嗔了一句,知道当中利害,可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大将军叹了口气,越过满地的凌乱缓步走向女儿,魁梧的身形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软言道:“爹知道是委屈了你,可这清景王只是最后必弃的一枚棋子,你若有心上人,大可在他死后再嫁。”
大殷国民风开放,夫家休妻,或丈夫先逝,妻子都可再嫁,不受夫家的长辈管束。
柳如是半信半疑的仰头望着爹爹:“您的意思是……”
大将军微笑着点点头,狂放率直的眸子深处,是不逊于朝中文官的老谋深算。
长长的甬道深处,传来阵阵惨叫。
本是下朝来给皇后请安,这是我每次上朝时养成的习惯,皇后待我不薄,我自然也拿她当亲近的人看。
脚步一顿,这附近都是皇后的地盘,受罚的也应是皇后的人才是,不知犯了什么错误,才遭到惩罚。
不过印象中的皇后是不会随便责罚下人或打骂下人出气的,她和大哥一个性格,温和不爱惹事,但若有人来欺,却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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