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源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章弈截断道:“师尊我打算自己去。”
“你什么意思?”顾青源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章弈苦笑了一下,若非最近的梦境越来越荒唐,令他不敢再这么继续呆下去,他又哪里舍得离开师尊半步。“师尊,我想自行出去寻找突破的机缘。”
顾青源张了下嘴,这十年来章弈跟他寸步不离,他也已经完全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听到章弈的决定时,下意识地将自己也规划了进去。
为师修炼多年还未曾出去历练过,正好一起……顾青源将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生硬地扭过头:“既然你决定了,何必再来问我。”
他连为师都不称了,看起来是生气了。章弈攥了一下手,强行压下心底的那丝冲动。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像十年以前那样扑到师尊的怀里面哭一哭,述说一下心底的委屈跟喜欢,但是他不能也没有了那样的权利……
章弈甚至不怕顾青源知道他那些过于大逆不道的心思以后打断他的腿,只怕从此以后师尊再不肯理他。
只要有一丝这样的可能,他都承受不起。
所以宁愿暂时地离开,将那些心思从脑海当中彻底地驱逐出去。等他回来以后,就还可以将顾青源奉为最尊敬的师长跟最亲近的亲人。
顾青源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未免生硬了一些,章弈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他眼皮底下。
孩子大了,总是要飞走的。
顾青源油然地产生了一股为人父母的心酸感:“为师会叫四喜跟棋书将行李准备妥当,不到先天就不要回来。”
章弈听得心脏疼,他想上前抱抱顾青源,哪怕会被对方当成没长大的撒娇也好,脚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一样,无法移动分毫。
他只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艰难地应了一声:“是。”随即转身走了出去,他怕再留在那里会动摇自己的心智,以至于彻底改变主意。
顾青源手上还执着酒碗难得的愣起了神……徒弟要走了他应该做什么?
这十年时间都用来养徒弟了,章弈这样一走好像骤然之间没有了人生目标一样。
要不他也去历练算了,偷偷的跟在……
咳……顾青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将此想法默默地压制了回去。
他曾经用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也总不能一直跟下去。
顾青源默默地将酒灌进嘴中,这酒怎么好像有点苦?
与顾小侯爷出门一趟基本都要携带一大批的仪仗队不同,章弈是要自己出去历练的,自然轻车简从,事实上也只有一人一马跟一个包裹而已。
而四喜在顾青源监督之下准备的三辆马车,全部都没有用上。
等到将军府的人反应过来时,章弈已经留书走了。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那便不必再管他了。”顾青源说完长戟脱手而出,直接扎进了一旁的树中,那棵可怜的有人双手环抱那般粗细的“小树”就这么嘎吱一声地彻底折断了。
四喜眉头一挑,知道自家小侯爷是嘴硬心软了,毕竟再怎么生气都是他一手养大的熊孩子……
四喜心思一转,很快建议道:“侯爷不如派个人悄悄跟着小公子?”
顾青源一言不发转身便往房间内走,只是走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一脸纠结地问道:“你说派谁比较好?”
于是刚刚新婚,抱得美娇娘的庄小将军,还不等他拉着新媳妇被翻红浪时,就被人从新房当中挖了起来,风尘仆仆地追着章弈走了。
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曾经被留守在将军府中,然后跟着顾青源出征剿匪,莫名其妙地一辈子绑给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侯爷!
当初顾青源也没问清楚章弈打算到哪里去历练,以至于庄小将军在茫茫人海当中展开了寻人之路,历经坎坷……还是没找到人。
此事暂且掀过……
章弈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跟踪了,他在离开京城之后不久便将一身绸缎全部换成了粗布麻衣,将那匹带有荒兽血统的骏马也换成了普通的脚力马。
直接将自己不显山不露水地藏进了百姓当中。
章弈这次出来历练其实并不止他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
这小道士道号出尘,却偏偏生了一张理应入世的脸,唇红齿白的面貌还配了一双桃花眼,任谁看了都得道一声妖孽。
章弈还是四年前被这小道士缠上的,那时候出尘非得要给他算上一卦,卦不解完便不让他离开。
那时候章弈已经跟了顾青源多年,性子里原本的阴沉已经被彻底的打磨跟压制了下去,待人处世上温润随和,被缠得无法便只好等出尘算完。
这一算却偏偏算出了真龙入世的签。
出尘将卦盘一收,就此跟上了章弈,颇有当年章弈尾随顾青源的架势,赶都赶不走的。
章弈一开始还会觉得厌烦,但他后来发现这小道士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不光精通卜算一道,可通达天命,在修炼一途上也另有法门。
经他所述的内丹修炼法决与《混元诀》配合之下可浑然一体,这也是章弈迟迟没有进阶的最主要缘故,双修之下章弈要远胜同阶之人。甚至因体内有内丹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元气,可以越阶打败先天的高手。
章弈本来想将这种修炼的法门教给顾青源修炼,但出尘却告诉他这种法门不能跟无相功法同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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