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周伯正忙着埋头找酒,猛地听到这一句,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
凌准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周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我家郎君过得顺风顺水时,他极有心机的攀扯上来,和郎君称兄道弟,看似好的不得了。等郎君卧病在床时,他却换了副脸孔,白日里公然调戏在病榻前侍疾的姬妾,夜里更是悄悄潜进了花园,欲和那姬妾行苟且之事,被我们给抓了个现形,居然还好意思抵死不认……”
接着忠厚的一笑。
“我昨日就想告诉许娘子的,但那是府上的家丑,说给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听,着实不妥。”
这样的解释,也的确很合理,且撇清了故意隐瞒的嫌疑。
“你们有所不知,他犯下的恶事不止这一桩。”
周伯继续说道:“他年纪轻轻就收了一堆的通房,整日里胡闹妄为,放浪形骸。还流连于烟花之地,和人抢窑姐儿,争花魁,把家产败了大半……他甚至连良家出身的小娘子都不放过,即使对方已有婚约在身,仍腆着脸过去纠缠。”
说着便下了结论,“窥一斑而知全豹,只消看他干下的这几件缺德事,就知他是什么货色了。”
“阿嚏!”
刚进酒肆,唐孑遗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谁在念叨我呢?”
话刚出口,他便自嘲的摇摇头。
不会的。
不会有人念叨他的。
现在大家关心的,只有他继母一人。
“听说景福斋的窑场失火了,地道垮塌,官差从里头抬了两具砸得稀巴烂的尸体出来。”
“男的女的?”
“你个憨子,当然是一男一女了。”
“而且那地道的入口是设在床底下的,啧啧,真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啊。”
“等等,是谁的床来着?”
“这还用问,当然是那个‘贞洁’烈妇啊。”
“她的算盘可真是打得精,明面上嫁给姐夫的牌位,赚足了贤惠的名声,背地里却和野汉子在地道里鬼混,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呢。”
“据说她特别会享受,每天晚上都要找四五个男人,然后一起,嘿嘿嘿……”
“我的老天啊,她就不怕吃不消吗?”
“她有什么吃不消的?从来只见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哈哈哈,也不知她那一亩三分地是旱成啥样了,需要那么多人来灌。”
尽管遭人议论和鄙视的是自己的继母,唐孑遗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忍,只觉得十分解气。
让你装,我让你装!
这下终于有报应了吧!
若是一个fēng_liú寡妇闹出这档子事,众人顶多说几句就算了。
可换成一个成天以节妇形象示人的,就不一样了。
众人会感觉自己的情感受到了欺骗,白白把尊重和敬仰给了她,于是越想越气愤,越说越来劲,短时间内是不会消停的了。
“给我再热一壶五云浆。”
唐孑遗心满意足的听着旁边几桌的对话,很快就喝完了壶里的酒。
“再来一碟焦糙,一碟奶酥。”
一道爽脆微甜的女声忽地响起。
听着,似乎有些耳熟。
“唐家郎君,你……还好吗?”
声音的主人拉开条凳,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是个好看的少女。
她有着柳叶般的眉,细长细长的;眼睛很大,却不是圆溜溜的,而是半含秋水半含嗔的微垂,和眉形搭配得相得益彰;鼻头虽有些肉肉的,却只给人娇憨俏皮之感;红唇饱满略厚,不说话时也是半嘟着的形状,如同向长辈撒娇的小孩子。
这种好看,是可以让人慢慢欣赏的,不会有任何压迫感的好看。
没有明艳到不可逼视,也没有清冷到不可接近。
你可以放心的瞧一眼,然后再瞧一眼,越瞧越耐看,越瞧越想看。
“我很好。对了,你的表姐还好吗?”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主顾,唐孑遗很快就记起她是谁,并将‘表姐’两字的音咬得很重,想要逗她一逗。
“她……也很好。”
少女盯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莫非你是来安慰我的?”
他瞧出了少女神情里的踌躇,料她定是听说了窑场里的事,才特意来送温暖的。
“开始,是……现在,不是……”
少女猛地抬起头来,脸颊泛起了两团红晕,如天边最绚烂的云霞,丽色夺目,唇边慢慢盈满如春风般含羞而甜蜜的笑容来,“我只是想问,你还能帮我挨一回揍吗?”
“啊?”
唐孑遗先是被她突然绽放的娇美给惊艳到了,继而大惊,“那男的又有什么花花肠子了吗?”
上次是为了让她的未婚夫婿产生危机感,他才假扮她的爱慕者,挨了一顿揍,同时也换了些好处。
这次她又请他去挨揍。
难不成她的未婚夫婿又和谁谁谁搅和上了?
他看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长得这么好看,性子也好,人又痴心,却总是被辜负,被伤害,真是太倒霉催了。
“不是他。”
少女似是下定了决心,面庞上的红晕渐散,眼睛里却蹭地一下燃起了小火苗,“你愿意向我爹提亲,然后被他揍一顿吗?我不会让你白白受罪的,只要你肯,只要你愿意,我便会用我的一生来答谢你。”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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