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下午在相思河畔发生的那幕美好的情景,又活生生地闪现在丽萍眼前:她仿佛又感觉到了心上人那种异性的、热喷喷的、充满真情实感的气息......
“萍啊,妈在问你呢。”
母亲略显担忧地说:
“外边人都在讲你和李刚相好,有这事不?”
“没有、没有!你别听人家乱讲。”
出于少女羞涩的本能,丽萍骨碌碌地摇头否认:
“我们只是经常在一起复习功课,一起练习跳水,那还不是为了考大学,为了找工作吗?”
“没有就好。”
母亲长长地吁了口气,半信半疑地说:
“现在呢,你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要关心了。我听讲,”
说到这里,母亲犹豫了一会,想起丈夫下午的叮嘱,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萍啊,你认识——省城哪个市长的儿子?”
本来,她是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是,她好象听见老头子已经从外面回家了,而且,好象感觉到他已经在前面的房间里,正在悄悄“旁听”自己和丽萍的谈话。
她知道,现在不问是不行了。
当然,她也做好了问不出结果的准备。同时却又隐隐约约抱有一种希望,希望女儿能够痛快地承认,希望女儿能告诉自己,说她确实认识省城某位市长的儿子。
“妈,你怎么乱讲话呢?我哪里会认识什么市长的儿子呀?”
丽萍十分惊诧地从母亲的肩上抬起头来,真实地瞪圆了那双漂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我也是听你爸说的。今天下午,省城来了一个姓郝的干部。你爸说,他是省城市政府的办公厅主任。是那个郝主任亲口告诉你爸的,说你与省城一位市长的儿子相好了!”
妈妈似乎有意提高了嗓门,有意让正在前屋“旁听”的老头子听见自己的说话。
“这是造谣,根本就没影的事儿!”
丽萍腾地从床沿跳了起来,站在母亲对面说:
“我在省城参加比赛,除了认识省体委和体工大队的几个人,其他的鬼都不认识一个,我能跟谁相好呀?”
“丽萍,你别急嘛!我只是随便问问。”
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说:
“其实,只要你自己能拿主意,认识哪个市长的儿子也不是坏事嘛!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如果你真的认识哪位市长的儿子,我和你爸是不会反对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听着母亲的絮叨,丽萍有些发愣了。
从母亲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话中,再联想到父亲先前吃饭时的客气,联想到李刚的聘用通知杳无音讯,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了什么。
在这种种现象的背后,难道、难道会藏着某种秘密?
她无法猜测其中的奥秘,想了一会,干脆回答道:
“妈,我说的话你不相信,要不,调往省城的事我就不去了。”
“放你妈的狗屁!”
突然,父亲愤怒的吼声从前屋飞了进来。
此时,在前屋“旁听“的张学儒,把外孙往床上一丢,趿垃着拖鞋,“吧哒吧哒”就冲进了后屋.
进来后,张学儒指着丽萍喊道:
“你这个赔钱货,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你他妈说的轻巧,连省城都不去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再养你十九年吗?”
“他爹,你、别发火嘛。”
张学儒老伴见老头子突然暴躁地冲进后屋来发火了,心里有些发怵,也有些为女儿担心,就轻轻地劝阻丈夫。
“你少啰嗦!马上给她收拾行李。”
张学儒指着老伴说:
“明天我就带她去省城报到!”
父亲声色俱厉,怒气慑人。
丽萍见父亲突然间暴怒了,慌得怯怯地低下头,母女俩都哑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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