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奎尔卡举手投足间如行云流水,将杯子依次给了迟衡、纪策、西末、和索格王旁的空座上。而后唇角一勾,倾身向索格王,头微倾仰,衔在嘴里的那一只杯水向着索格王倾斜下来。索格王哈哈大笑,仰起头张开嘴,很陶醉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这极尽旖旎的场景看得人血脉贲张。
迟衡捏紧杯子。
不多时,另外两个正当势的男宠斯萨、执执佩也到了。却说这两人长得各有千秋,千里挑一。只是斯萨面色阴沉、执执佩始终含笑很阴柔。
要说这座位也很是有趣。
桌子是方形的,正座背北面南,索格王左拥右抱,左是西末右是奎尔卡,西末烟视媚行,奎尔卡目光犀利,显然座位有些挤。
迟衡和纪策同坐一边,坐西向东。斯萨和执执佩坐另一边,坐东向西。由此看来,西末和奎尔卡是最为得宠的,斯萨和执执佩大约离失宠不远了。
乘着索格王喝酒高兴,迟衡为各位索格王的男宠奉上特制珍贵礼品,却是五份。纪策鞠了一躬:“我们元奚以五为贵,特备了五份重礼,还请诸位笑纳!”
索格王略一沉思,手一挥:“将希努叫来。”
希努?大约是将要受宠的美人吧。迟衡引颈长盼,很快一个着灰色长裳的男子匆匆走来,对着索格王深深施了一礼。索格王很随意地说:“这是元奚来的贵客,带了些礼物,你收下罢!”
希努又鞠了一躬,上前。
迟衡这才看清希努的模样,不由得为之一窒,那真是极为俊美的一个人,虽然头发有些乱,衣服也很随意,毕恭毕敬的模样没有任何威胁力。希努伸出手,迟衡发现他的手有些粗糙,也不太干净,好像刚刚干了重活一样。
受了礼,希努要告辞,索格王懒懒地说:“坐一会儿吧。”
于是希努陪在末座上也喝了几杯。
乘着酒劲,迟衡对纪策悄然感慨:“羡慕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要是能到那份上,死也足了!”
纪策哑然失笑:“你身边缺美人吗?”
“美人是不缺但哪有像西末奎尔卡这样的——出类拔萃不说,偏偏还对索格王死心塌地——我不信,他们这样的还能失宠吗?不喜欢了就送出去,索格王还真是薄情寡义啊!”
纪策笑:“远处莫挑衣,灯下莫挑妻。再者,美人不经三天看的。”
迟衡暗下观察,果然发现端倪:西末虽然极妖媚,可一旦不笑,就有一股戾气令人不寒而栗了。期间不知执执佩说一句什么,他一个眼神剐过来,顿时一桌子都沉寂下来;
跳舞的奎尔卡脸颊上有一处刀疤,性格极开朗,据说他跳的舞是要用于几天后的祭祀的;
执执佩失之阴柔,也许是微微失宠,言语间总有一股酸意,数次和西末相冲;
反而是刚才看去很沉郁的斯萨,几杯下来,性情随和;
最是沉默的是希努。
纪策与希努坐得近没话找话,纪策问一句希努答一句。才说了几句,迟衡就听得皱眉,心想人虽然极美,但言行怎么如此平庸刻板,难怪会失宠。比如西末虽然不及他俊美,但一笑一颦都极风华极出众,谈笑风生也压得住场。
希努的光芒也就是初见的一瞬而已。
迟衡纪策被安顿在城堡的一个房子里,不说那金玉铺地的豪奢。迟衡趴在床上,累得直吐气,侧脸看纪策:“纪副使,那是什么祭祀?为什么奎尔卡一说,其他的神色都不对劲。”
纪策娓娓道来,原来这祭祀是固摩人极重要的日子。
古远时候,固摩有一个王,征战南北,但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候就会败战。他就向天祈祷,一个月献上一个祭品,但无济于事。眼看他就要面临最艰难的一个败战时,最后一个祭祀时,他的情人忽然扑上祭台,自尽而亡,后来,该王问鼎天下。
后来就形成一个极怪的习俗,每到这日祭祀时,祭祀人都要献上情人。
迟衡吐了一口气:“亏得索格王情人多,今年的祭品是谁?”
“希努。行刑的人是奎尔卡。”
迟衡睁大了眼睛,虽然希努性格平庸,但被活活当成祭品杀死也是很让人不忍的,不由得脱口而出:“索格王还真是舍得下,说什么也曾是枕边人。”
“固摩人很信奉那个祭祀,欺人不欺天,再说希努已经失宠了。”纪策说着,忽然笑了,“索格王宠溺过很多人,你知道为什么希努会成为祭品吗?说来就话长了,希努的性格和能力都平庸,偏偏也不长眼。当初西末和另一个男宠争宠时,他就站在另一个男宠那边。结果呢,西末赢了,那个男宠被杀死了,希努当然没好日子过了。”
迟衡想了半天,脸闷在枕巾上:“就算失宠,也曾是喜欢过的啊。”
“别人的喜欢是掏心窝的血,血干而亡;索格王的喜欢是水,水流源源不断,枕边的甜言蜜语怎么能当真?”纪策敲了敲枕头,“睡觉吧,明天看看索格王的兵,咱们就回,就这转一圈就一个多月过去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元奚战事如何了,虽然安排妥当,还是心悬着。
若有所思,夜有所梦,迟衡很快入了梦,梦见不停地有人在自己面前跳舞,那柔韧有力的腰飞速旋转着,诱惑着。迟衡瞅着机会扑了上去,那舞者应声倒地,笑了。迟衡压住他的腰,心口泛疼:“燕行,好长时间没见了,怎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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