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修某的眼睛,这位唐门小兄弟,斯以为……”
佞修还没来得及委婉、斯文的把肚子饿这个事实提出来,唐门兄弟已经不爽了,声音得像一盆浮着冰块的水,“少扯之乎者也的那套,说些我听得懂的。”可以听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肚子饿。”佞大糙捂着肚子诚实地回答。
“忍着。”
“不能忍。”
“既然不能忍,把衣服脱了过来,我帮你。”唐宴栖身于黑暗的角落中,声音低沉暗哑却暧昧如耳语。
唐宴说完,带着从容微笑把蜘蛛尸体扔在一边,缓慢又准确的来到他身前蹲下,“在下佞修,这位大侠怎么称呼?”
“唐宴。”
佞修正色道,“唐大侠,将衣衫脱了,容修某为你疗伤。”
唐宴指缝里夹着包mí_yào准备把不知所谓的佞修弄倒的时候,佞修提着他宽大的袖子整了整衣襟,动作说不出的好看,唐宴的目光从佞修一双冷白的手移到他落难仍然带笑的脸庞上,仿佛世上没有什么难处能击垮他一般,唐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两包mí_yào糊在了他脸上,药粉扑簌簌的时候佞修就用袖子捂着半张脸退到一边去等着。顺带一提,药是从唐宴身上顺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佞修摸着黑回去,顺溜的用他骨裂的左手和摸滚打爬都拿手的右手,飞快地扒掉了唐宴的上衣。用手掌摸了摸,好家伙,真有八块腹肌!
唐宴半昏半醒之间,隐约感到一双手在他腹部游走不去,煽风点火,摸得他耳根子发热。他难受地低吟一声后,那双手才离他而去。紧接着侧腰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受得伤都疼,像是有人故意折磨着他,沿着皮开肉绽的伤口刮着里面的血肉。
感觉到手下*的紧绷,“盲人按摩”佞修大师淡定的用应该“挺干净”的白色里衣碎片“擦干净”唐宴的伤口,然后摸出一瓶闻起来像是金疮药吃起来像云南白药的药,一口气全部洒在伤口上抹了抹。又给唐宴把了脉搏,武林高手身子底就是好,伤口感染什么的都是传说中不可能的事情,佞修相信唐宴明天就能爬起来去打几只山鸡回来烤着吃。
佞修守在边上,想着心爱的烤鸡和酒等着天亮,顺便替唐宴把风,免得有老鼠爬过来从他的伤口上偷肉吃。
他也不干坐着,盘着双腿修炼内力。今后是做个市井常人还是世外高人,就看武功能不能恢复了。连着打坐一夜,别提内力了,肚子饿得唱了一夜小夜曲,简直把佞修折磨得脸色青白如鬼。等天光大亮的时候,佞修终于恢复了他高度近视的视力,再看唐宴,仍然在昏睡状态。如果不是那两包mí_yào太强力,就是唐宴本来是个懒鬼,睡起来没完没了。
是时候用“百分百打醒人”自带人设了。
佞修撩起袖子,考虑到他左手骨裂不适合用力的状态,用平常心揭开唐宴右脸上覆盖的半块面具,露出一张颇为冷峻的俊美脸庞,佞修眼也没眨,高高举起右手啪啪啪三个连环巴掌下去,唐宴那张冷峻的好脸皮肉眼可见的迅速红肿起来。
不负所望,唐宴颤抖着眼皮,艰难地睁开眼睛。
“唐大侠睡得可好?”
“……”唐宴迟钝的神经在看到佞修带笑的脸庞后马上活络过来,不动神色打量四周,还是在昨天的破庙里,似乎一切如常,可他身上的衣服、暗器却不翼而飞了。唐宴捂着腰腹的伤口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就剩下一条底裤,他看着佞修的时候,那双冰冷而细长的眼睛充满了不敢置信,“你脱了我的衣服?”
佞修觉得自己从他话里琢磨出了另一个意思,比如:你居然抢走了我的贞操,在我昏睡的时候。
抢你家冰箱也不会抢你菊花好吗,死基佬。
佞修呵呵一笑,“昨天夜里有个白须老者路过,见你伤得厉害昏睡不醒,于是替你疗伤了。”
“我怎么记得是你用了药导致我昏睡。”唐宴缓缓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充满了压迫性,可惜佞大糙如今是个近视眼,只能看到唐宴脸上两条越来越窄小的缝而已。
“兴许是你记错了,我怎么会做如此下作的事情。”佞修从事多年演艺事业,不管是出任师父父还是出任衣冠qín_shòu,都不在话下,更何况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小唐门。佞修的坐姿非常端正,当年严格督促他礼佛的少林高僧也挑不出一处错来。佞修也就拿出他该有的风度招待唐宴,像一个见惯了乱世烽火而坦然处事的宗师,此时虽形容衣装狼狈,可他眉目带着抹自然而然的笑意让他整个人徐徐生辉,如日当空如月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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