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重要。”陈清低声说,进客厅拿出卢秀云已经准备好的纸钱香烛和酒。等卢秀云从厨房出来锁了大门,两人就一起朝田间小路走去。今天,是陈父的忌日。
陈父的坟头在陈家田里不远处。崔市只是一个县级市,对遗体火化这件事查的不严,而且中国人一直奉行人死为大,要保持完整入土为安。所以很多人宁愿被罚钱或者趁着半夜偷偷把亲人遗体埋了也不愿意火化——当然,这只是少数。
世界再信息化,也不会在田间地头都安装上监视器。一个村一个镇的人有亲人去了,只要没有心里想报复的举报,上面的相关部门基本都是不管的——管了没奖金,反而容易引起当地人群起攻之。虽然他们是在依照法规办事,但中国素来也有“发不外乎人情”一说,这种事……不好管啊!
走过4、5条黄土小道,七拐八拐,陈清提着竹篮终于走到了父亲的坟头。去年除过草的坟头已经再次爬满了各种野草,当年陈父下葬时栽下的松树已经长到和陈清一样高。
今天风大,陈清蹲下用打火机点蜡烛,每次火焰一露头就被冷风吹熄,试了几次都不行。陈清只好把蜡烛固定在有些冰冻的土壤里,一手挡风,终于点燃了烛芯。手继续捂了一会等火焰壮大,被风吹左右晃动但没有熄灭。
陈清开始洒酒,然后烧纸钱,边烧边说话。他向来沉默寡言惯了,从没开头说过那么多话。现在说起来也是断断续续,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他没有停,一直说着。纸钱烧完了,他就开始拔坟头的荒草,边拔边说。卢秀云揉揉被风吹的干涩又变得湿润的眼,也开始拔草。两个人一起做,不大的坟头很快就恢复了泥土的颜色。陈清开始从地上捧土洒到坟头上,他没用铲子,就用手,虽然很慢,但他也不急,就一捧捧地添土。一直添了一个小时,被风吹雨打有些变小的坟头才恢复最初的规模。
“阿姨,你陪我爸说说话。我去看看我妈。”陈清打声招呼,就提着剩余的一半纸烛走了。他母亲的坟头在不远处,陈父没有和她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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